寒假的日子快要用尽。

以晚起开端，以失眠结尾。每天。

我受够了。我无可奈何。

很久之前我是想睡就可睡着的，

是童话故事里头的一句“从前”那么久。

头疼得仿佛脑海里有只哪吒。

孙猴子拔走了定海神针。

骇浪滔天淹没一切生机，但连灾难都静谧。

像面临死亡一样无助。像面临恶疾一样绝望。

死后或可超生，恶疾或可医治。

但失眠大概是出轨，或没有，或无休止。

摩托从我大脑上碾过去，野狗凶吠着撕扯我头发。

这样的夜。

没有星星，没有落雨。

没有鬼魅。

来去的车轮擦过马路，躁，噪。

其实我想说提手旁那个字。

时间艰涩剌人。

手脚冰凉。

长夜，比银河系愈漫漫，比史前生物愈遥遥。

长夜。

请世界崩裂，请恒星陨落，请宇宙大爆炸。

一点声音也无了。

屏着呼吸。

每分秒都愈清醒，愈清晰。

第八百只羊已直立行走钻木取火了。

若我长着什么按钮也好，像灯就熄去了。

我是触柱的共工，我是溺死的精卫。

人间无我了，我在深海底，我在白云颠。

谁在被窝里。

衾冷，灵魂要濒死。

但电量充足，Wi-Fi满格。

有自己渡自己的圣人吗？

嫦娥吞下不死药，升上月球还有卅八万千米。

大地在转啊，哪个小岛众生得见鱼肚白了。

太阳在另一边寂寂急急燃烧。

暗。

什么都乱，房间，思绪，生物钟。

月亮是李白的。

沧海桑田，我在打字。

困意在刷牙的时候被吐掉了吧。

这是战争。

挣扎。

穷尽。

到此。

早。

晚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