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L先生坐在第一次见面的公交站牌下,已经是深夜一两点钟我们却顶着北京的大雾霾顶着北京深冬的寒冷在这里怀旧。
L先生问我准备什么时候走?我说不知道呢,还有一些事情准备交接,弄完了公司的辞职报告审核完了就离开吧。
L先生说,你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那时候你是一个急脾气!说完嘴角上扬。
我噗嗤一声就笑了:"现在脾气也不好,公司里的人都叫我母老虎。”
林雪,真的要去西藏支教吗?西藏很苦的,那里到处都是牛羊的粪便,那里没有热水可以让你洗澡,那里没有你爱吃的马蹄糕,还有金鼎轩。而且你到冬天就手脚冰凉,西藏的冬天我想会更冷,没有人给你暖脚的。。。而且你要在半夜饿了,我也在不能给你送夜宵。
我突然转过头,看着L先生说你还喜欢我吗?
他说不爱。
我撇撇嘴有些失落说:既然不爱,你还担心什么?我是死是活和你都没有关系吧!就算你爱我,你也知道我倔强的像头驴,我做的决定十个人也拉不回,不撞南墙不死心,就像当初和你在一起,就像当初分开。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乖乖的决定闭嘴。然而L先生却是个很较真的人我知道他生气了。
我们之间就是这样,彼此太了解对方,以至于不等下一秒对方开口就知道她想干什么,所以每次争吵都已最尖锐的刀子捅向对方的心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爱情最终岌岌可危,然后走向破裂的边缘。
林雪,你永远都是这样,能不能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能不能成熟一点,别让疼你的人为你担心?你辞掉现在的工作去西藏支教,你父母怎么办,他们年纪也不小了。你家就你一个孩子,他们要是有个头疼脑热自己也不方便。你说你对西藏人生地不熟,连导航都看不明白的一个人你去凑什么热闹啊。万一你在西藏在遇到一点不测,你让你父母怎么活啊。
我打断L先生,诶诶诶,L你越说越不像话了,什么叫遇到一点不测,你能不能盼我一点好?其实我自己也知道,像我这样的脑残刚去西藏日子肯定不好过,可是谁叫我天生向往远方,想要去流浪。就连和L先生分手这也是很关键的一个原因。
L想要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一年365天按部就班,有一个贤惠的妻子,帮他收拾家务每天他们可以一起去买菜做饭,然后再生一个可爱的宝宝。而我是那种三天两回往夜店跑,想一出是一出的人。今天想去这玩,明天想去哪里看看,总之在我看来,所有的感情最终都会被生活琐碎的小事情磨得一干二净,但是这些都不是我们分手的契机。真正分手是在5月21那天。
5.20那天,我和L一起去上海玩。而我早早的回到宾馆套上L先生的衬衫,准备了一瓶玫瑰山,放着那首La vie en rose还精心叫酒店制作了烛光晚餐,可是等L先生回来的时候却告诉我他点回去出差,已经定了机票,回酒店来拿东西。
说实话,那是时候我恨不得找的地缝钻进去。当然我爆发了。相爱了两年多,L先生每次说陪我去旅行总是有插曲。那时候他是公司的高管,而我刚刚步入职场,我一点也没考虑到他工作的性质。那晚我放出狠话,L你今晚要是走,我们就分手。你说几次了每次一要去旅行你就有事,上次你说陪我去大理没去,你说陪我去敦煌还是没去,你说陪我去大连看海也没去,你说陪你去青岛的稻城还是没去,就连我心心念念的西藏你也没陪我去。相爱了这么久,我们好不容易有了第一次旅行你却告诉我你要回去出差。到底是什么更重要?
L先生当时也不懂我为什么那么无理取闹,在他眼里我一直都还算识大体,可是不知道怎么了今晚发这么发脾气。后来在分手很久很久以后我和他说,失望的次数太多了,就不想在忍耐了,因为这段感情总是我自己在经营,而他总是心安理得的享受我的劳动成果。而L先生说我那么努力赚钱只是想你去旅行的时候没有个后顾之忧。不管你想做什么事情,物质保障都是一个前提。
那晚L先生没有走,可是我精心准备的罗曼蒂克我们也没心思享受了,那晚我们背对着背谁都没有说话,我一宿没睡。L先生也是,因为我知道L先生一睡觉就会磨牙,而我从来都没有告诉他。
第二天一大清早L先生就去了机场,做早班飞机走了。
而我自己假装没睡醒,躺在床上听着他离开的声音。他走了以后我把手放在他躺过的地方任由床上的余温一点一点的消失,就像我对他的爱。
他走了以后,我买了下一班机票也离开了。我给L先生发了一条短信说分手就登机了。我在飞机上一个人看着窗外发呆,看着飞机穿梭在云端。看气流在我周围流传,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白痴。
回到H市,我去了和L先生经常去的哪家街口小店,点了L先生最爱吃的菜,L先生700多天,最终也还是分开,你说你要让我幸福,可是幸福又是什么?无非就是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恰好在我身边。而你总是把背影留给我。可是请你告诉我我的眼泪要给谁看?
我把自己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因为我明白这种时候千万别矫情,矫情也没有用。我看着马路,L先生,谢谢你今晚又陪我这么久。你明天还上班,早点休息吧。L先生站起来,走吧送你回家。反正就四站,咱俩走回去吧。我说不用了 ,我叫了滴滴打车。L先生没说话,离开了。
我站在马路边等出租车,车来了我准备上去,而这时另一个身影也一起跟着坐进来,吓了我一跳。
男人不该让女人一个人回家,一个人坐车。我知道是L先生。分手那段时间L先生来找我,我说男人不该让女人一个人回家,一个人坐车,不管黑天白天。
司机一看我们认识,就没说话,我报了地址,汽车行驶在空荡荡的城市,我,L先生一路上都没有人说话。
到了地方我准备回家,L先生突然拉住我的手,把我抱在怀里。我没挣扎,我还在乎L先生,这种感觉不是爱,也说不明白,可能是一种亲情,或者依赖吧。L先生在我耳边说:“小妖精,我们和好吧,能不能不走了".
那一刻我清楚的感觉到L先生身上的烟草味和他浮在我耳边的气息。L先生是那么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他是那么一个腼腆的人,我知道说出来这句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他就是一个这么不会哄女孩的男孩。
那一刻,我特别想哭,可惜L你知道么我的泪腺坏了,我再也不能流眼泪所以我的心里住着一片海洋,只能是别人融汇到我心里,而没有人能装得下我这片海。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说回去吧。
L先生流眼泪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男人哭。我很想给他一些安慰,可是我心里的圣母玛利亚也随着我的泪腺一起坏掉了。在我感受到一滴水晶留到我的皮肤上的时候我推开了L先生,头都不回的走了。我突然想起那首歌:你停在了我们熟悉的那条街,把你准备的台词全念一遍,我还在逞强说着谎,也没能力遮挡你要去的远方。
那晚我没回家我坐在小区的长椅上,用仅剩百分之四五电量单曲循环了一首首《那是我们很相爱》。那首歌是我在酒吧听到的,听完以后我就醉了。那时候我感觉到了我鼻子一酸,可惜就是哭不出来。
又来到这家街口的小店
突然有些伤感
点了一份你爱吃的菜
只是身边的人不在
一个人望着窗外感慨
时间它过的真快
还想念你在我身边耍赖
只是那些画面已不再
熟悉的街依旧人来人往
只是季节已更改
多少人牵了手又放开
都是被岁月打败
窗外天空突然飘起雪来
树枝慢慢斑白
有些回忆他不肯离开
有多少曾经也回不来
那时候我们很相爱
小手指勾着彼此的依赖
却在后来渐渐发现
我并不是你的未来
那时我们故事很精彩
可是结局却很无奈
有天我会唱着歌守候在
没能陪你看的海
歌曲随着冬季的寒冷飘扬,往事如烟,很久很久之后我听朋友说L先生一个人去了我曾经想去的所有地方,包括我们没有一起去看的那片海,那时候就突然明白了什么叫物是人非,L先生,如果重来,你会不会和我一起去流浪?我会不会为你留下?
很久很久之后L先生给我发微信说,后来我去了很多地方,但我去过最远的地方是你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