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10天没有公开推送文字,“双十一张友文”的微信公众号都快“失效”了。过去的时段,虽然每天都在写作,却没有功夫整理。昨夜锅盖落地的声音似乎把我喊醒了——是该写一篇了。这么做,是为自己,也是为他人。前一段时间在抖音和快手号上都看到售卖“免钉免钻”挂钩的广告,号称此种钩可以挂20斤,甚至30斤,于是一口气买了几十个,并兴冲冲地在厨房和阳台上粘了不少,而且严格按使用说明来操作,譬如从粘上之刻起要满24时小时才能挂东西,结果只有数斤重的砧板却最先掉下来了,当时我就觉察到有点问题,但没有深究,以为只是一个例外。我就再加一个同样的挂钩,也就是说用三个同样型号的钩子把不到五斤重的砧板勉强支撑到今天,没想到深更半夜锅盖却掉落于地,而且吵醒了我。此物比砧板轻多了,两个挂钩也承受不住,这才彻底地明白这样的挂钩是水货,广告系虚假宣传。我还不知找谁去索赔,因为没有厂家,也没有联系方式。
对此,我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写出此文则是希望我的读者不要再上当了。与此同时,我还借用胡适的《名教》一文中的方法来获得心理平衡:“打倒那卖假货的黑心老板,咒他不得好死。”我们国家是个没有宗教的国家,中国人是个不迷信宗教的民族,却普遍信奉“名教”。
君不见,汉江湾景区垒台高筑、彩旗飘飘。前几天在景区转悠时,就发现有好几个人在大清早和夜里都在寒风中抢建高台,问保安才知是为了筹备健步走的活动而搞的“花架子”。
“花架子”是怎么一回事?城里孩子估计不知道。农民们趁无雨之时,把带壳的棉花摘了回来,在家中得空时再把棉花壳蜕去,接下来是反复地晾晒,就像晒腊肠一样,否则卖不出好价钱。谁说我国只有人和文学才分等级,实际上棉花也是分等级的。为了把棉花晒干,临时在自家门前的土(扬)场上搭一个架子,这个架子不必用铁丝扎实地捆扎,也不用打桩固定什么的,毕竟只是临时的一个架子。再说上面晒的棉花并不重,有的还没有一块砧板重,因此那个架子就显得松松垮垮,连小孩子用力都能推倒。不知从何时起城里也流行起了“花架子”,而且愈演愈烈。当然,城里搭的“花架子”比农村的或多或少要气派些,材质也好些。景区的架子上还写有“同步奔小康、开启新征程”的大字,分外显眼,连老人老远都看得见,大约是为了拍摄及宣传的需要。
前几年,武汉市为了迎接“军运会”的召开,对主要的街、巷道美化一番,并配上“以最靓丽形象迎接军运会,外立面整治工程提前开工”之类的横幅标语,还有与之相匹配的亮化工程什么的,正应了《名教》中所言:“标语是道地的国货,是‘名教’国家的祖传法宝。”
如今有的地方、有的单位为了美化环境、保护生态环境,就把花红柳绿的横幅给省掉了,据说还可以省钱,这才是真正的“与时俱进”。但是,“换汤不换药”——用电子屏幕代替——效果更好,更显得“高大上”,譬如“热烈欢迎某领导来我院视察并指导工作”。好在现在的领导见多识广,智商并不低;类似的场景,他们见得多,心里十分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不做声也不表态。他们的头脑虽然是清醒的,可是那些上幼儿园、正在念小学的朋友们却把电子屏上的文字当成了圣旨,并投入地表演着。那些参与演戏的小朋友做事忒认真,大清早就起来“对镜贴花黄”,并反复地排演,演得十分地认真,时间长了、次数多了,心理定势就形成了,以后再有上级部门来指导工作,学生娃就满脸地堆笑,无法阻挡、无人阻挡……
“双十一张友文”的运气总是好,我家锅盖居然没有摔破,还是可以用它来把翻滚之物罩住。倘若没有了锅盖呢?那才热闹呢!后面的话就不说,留给读者去想象吧。
作者张友文自诩“双十一张友文”(参评“副教授”和“考博”各十一次)、自名“公安文学言说者”、自号“功不唐捐斋主”;出版《回望公安文学》《点击公安文学》《聚焦公安文学》《盘点公安文学》等专著四部,受邀至武汉大学、中国政法大学、中国地质大学等高等院校及公安实战部门讲授“公安文学”45场次,并在部分高级中学和高校进行(公益)励志讲座数场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