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呼呼吹着,天与地没有界限,统统是灰的。她站在天桥上,嚼着没什么味道的口香糖,望着天,眼底也是一片灰。她想了很久才起那个人,后又确定他是谁,以及他在她生命中扮演的角色。
哦,一个深情的过客。
携火石电光而来,带温存情谊离去。最后像一块掉入水池的石子,捡起一圈漾起的波纹,又似是从未出现过。那个人总说她的鞋子很无聊,那个人总说咖啡对女孩子不好,那个人总说……没有希望,没有绝望,只是平缓且平凡的老去。在那些缓慢却不曾停止的记忆里不断回忆起他的脸,回忆起他的某一句话,于是她紧紧抱住那些声音,不忍松手,到头来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中那些声音散了,远了。
原来她竟抱着自己走了那么久,久到记不起他的名字,他的声音,他的脸。他蜷缩成一团,嵌入她的生命,也仅仅是这样罢了。干裂的风呼啦啦地从脸上拂过,为脸蒙上一层壳,遮盖了所有情绪。于自己,她不过是一个失恋的可怜人;于他人,她不过是途经他们生命的陌生人。
站在天桥上,脚下的水泥板微微抖动,车从脚下轰隆隆地过去,只有车尾灯闪着微小的红,像是这座式微城市的缩影,像是日趋式微的她。
电影电视剧中失恋的人总是天崩地裂,整个世界随他们癫狂的情绪打转,她揶揄他们的浮夸,不曾想真正经历时才开始嘲笑自己的自以为是。
天有些亮了,她沿着天桥走进一家饮品店,点了一杯咖啡。女服务员很速度的端上了咖啡,似是好心地说了句:“咖啡对女孩子不好呢。”她对女服务员笑笑,没说什么。也许那个女服务员永远不会知道有一个女孩子哭着喝完了一杯咖啡,并不悲伤,只是哭着。
人世间世事千头万绪,也总是在不断变化。人人都处于自身与命运的双重束缚中,在社会框定的法则下讨生活。世道有规律,但表面变幻不定,人也就永远看不透自己。她知道每个人不同,各有各的路要走,自己才是自己的归宿。
她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