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花树下的守候(33)

文|傅青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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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初夜”、初潮

“程小鹿,”许尹正突然霸道地将我拽进了他怀里,“今晚不许回去!”

脸被迫贴上许尹正赤裸的胸膛,淋过雨水的肌肤滑腻而冰凉,一种灼烫的感觉却从我的侧脸蔓延至全身,垂着无处安放的手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的胸膛,身体却轻而易举第就被他用一只胳膊禁锢在他怀里,扳过我的脸时,看见许尹正眼里跳跃着炽热的暗黑火焰,目光变得迷离,充满渴望。

“许尹正,”我躲闪着他的吻,慌乱地说:“我——我肚子痛。”

许尹正停止了亲吻,他放开我看了我一会儿,将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的小腹部位,像是明白了什么,说了句“等我一下”,便出去了。

回来时,许尹正手上多了个黑色的塑料袋,还有一包红糖。

小鹿我用脚趾丫都猜得到那塑料袋里,装的鼓鼓的方方正正的是什么东东,外面下着雨,向来出门时将自己收拾的干净利落的许尹正竟然光着膀子跑出去将它买了回来。此时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既羞愧又紧张不安,也有感动。

“去换衣服呀。”许尹正催促发怔的我,又揉了下装有卫生棉的黑色塑料袋难为情地说:“那个——内衣也在里面,”说完后甩甩手上的红糖,“我去给你冲糖水。”

那晚雨一直下得很大,我决定留下不回去了,不仅因为许尹正的挽留和天公的“美意”,事实上我是喜欢跟许尹正呆在一起的,想到傅雪的鼓励——小鹿你要做的就是打破这种克制。

然后我首先克服了自己心中羞涩和忸怩不安,穿着许尹正的宽松T恤坐在了他卧室的床上,T恤虽然够长,但只刚好齐我大腿根处,我又在他的衣柜里找了系纯棉裤子套上。

许尹正从卫生间洗完澡出来,身上只穿了条男士平脚内裤,裸露的肌肤显现出男子康健力量的线条美,高大的身躯向我靠近时,我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膝盖不敢抬头看他,用深蓝色空调被将自己裹得紧紧地,努力想平复小鹿狂乱跳动的心脏。

许尹正在我跟前站定,他的身影在蜷缩着的我的身体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手指穿插过我发间时,我在被子里一双不安地交叠在一起的双臂,紧紧地拥抱住轻轻颤抖的自己,“嗡嗡”的电吹风声音响起时,我明白过来他只是想帮我吹干头发。

许尹正关掉电吹风后,手指却依然停留在我发间,穿插过发丝贴着我头部的皮肤游移而下,在我耳廓上或轻或重地揉捏了会儿,带着灼热的温度缓缓划过我的颈部,最后停留在我凸起的锁骨处。

我紧张极了,咬唇低垂着眼睑,突然不安地想哭,因为这样的感觉像是小鹿的心,被他轻握在手里,有些生生的疼。

可能是觉察到我的紧张和不安,听见许尹正一声轻微的叹息,便将手指从我的锁骨处拿开了。

他收拾起电吹风,在柜子找了条格子纹的大裤衩套上,却依旧赤裸着上身,回头见我一个人将空调被裹得紧紧地霸占光了,便又在衣柜抽屉里拿了条折叠整齐的被单出来扔床上。

许尹正挥手摁了下床头墙上的智能开关,房间里的灯和电器全关了,只有墙上挂着的空调闪着一点幽蓝的光亮,匀速地发出呼呼的声响。

“小鹿,晚安。”许尹正在床上躺下,用低沉温柔的声音对我说。

“哦,晚安。”我忙回应许尹正,裹着薄被躺下时还可笑的刻意与许尹正保持了一点距离。

但这注定是个不安的夜,黑暗中我们各自躺在床的一边,像比平时更拘谨,一句话也没说。虽然我以前在这张床上短暂地睡着过一次,但今天和它的主人一起躺在这上面,却怎么也没法宁神静气地入睡。

过了很久,也不知许尹正睡着没有,旁边传来他不大规律鼾睡声(后来知道是他粗重呼吸的声音),偶尔躁动地翻下身。

可能因为之前打网球运动过累了,后来我也神志不再那么清明,倦意袭来时跌进了沉沉的梦乡。

很奇怪,第一次躺在这个还算陌生男子的身旁,我竟梦到的是另一个男子,一个此时我不愿记起和见到的男子——我的爸爸程岩傅。

梦里他还年轻,是我记忆里十年前的样子,高高的削瘦身板,常年穿着一身深沉正式的西装,拎着硕大的黑色公文包,戴镶金边眼镜的脸上始终是一副严肃清冷的表情,只有在看到我后才会露出温和慈爱的笑,这笑意里还带了几分怯怯的讨好,却总被我冷着脸给忽略掉后隐了回去。

上次回家看到他,头上生了很多白发,身材已略微发福长胖了一点,脊背不似从前一样清举挺拔,姑姑跟我念叨过,他常年伏案工作和看书患了颈椎病,却总以忙碌为理由拖延着不去治疗。

迷迷糊糊从梦里醒来,我甚至不知自己置身何处,蓦地想起了姑姑在机场送我时说的一句话——你们是父女,连着根断不了的。

心里开始有些内疚,从在表弟小亮的生日宴会上他打过我一巴掌后,我们没再说过话,姑姑一直替他辩白,因为他打了我感觉羞愧所以不敢同我讲话。

五一放假回来后,他打电话来我也没再接听过,每次都任由铃声响着,铃声响过一次不接听后,他不会再打第二次。甚至最近将手机号换成了东莞地区的,我也没将号码告诉他。

想必现在他和白阿姨相处的很好,比起我从不肯低头示弱地讨好他,白阿姨的儿子小凯乖巧聪明,肯定会让他笑颜舒展。

想到这里,我心里的内疚感一丁点也没了,自己并不是因为他打了我一巴掌而责怪他,也不是怪他现在跟白阿姨在一起,而是我对他是实实在在的恨意来自我沈芳芳,我记忆中深刻地记得沈芳芳是因他而自杀的。

感觉到身体底下有湿热的液体流淌出来时,脑海里突然记起了十年前的一桩往事。

那是个下着小雨的傍晚,程岩傅开车将我从学校接回来后,车停在了小区的门口,因为他晚上要去参加一个饭局。

执拗的我拒绝了他给的车上备用雨伞,像往常一样,我下车背着书包一个人走回家,刚走了几步,他便叫住了我,他下车追下来时脱掉了自己身上的黑色西装,随后将西装披在了我身上,并取下了我肩上的书包拎在自己手中,揽着我细瘦的肩膀往小区里走去。

妈妈还没去世前,我和他就不是很亲密,他一直忙着他的工作,有时几天都看不到他,妈妈死后,我对他更是冷淡,拒绝他拉我的手,抚摸我的头,以及父女间的拥抱等一切亲密的举动。

我对他突然这样亲密的揽着感到很厌恶,摇晃了下搭着他手掌的肩膀想推开他,那一次他却很坚决,没有像以前一样觉察到我的厌恶后就放开我,手掌一直稳稳地握在我肩上,带着我往家里走去。到了小区超市门口,他让我在外面等他,并叮嘱我不要将他的西装脱下来。

回到家里后,他拉开我书包的拉链,从里面取出来一个黑色的鼓鼓的方方正正的塑料袋塞到我手上,望着我嗫嚅着说:“小鹿啊,你的——裤子脏了,去换一件吧。”

那时我还体会不出当时听他说这句话时,包含了多少心酸与无可奈何,也觉察不到他对我的心疼,因为随即我便意识到那年十三岁的自己可能是初潮来临了。

上初中后,学校专门组织女老师给我们讲过这方面的生理课,我也注意到班里有些女同学上厕所前会小心翼翼地往口袋揣进一片有塑料纸包装方方正正的纸片儿。

我羞愧地拿着装有卫生棉的黑色塑料袋进了自己的房间,心里却是那样的憎恨他,只因这件本该由妈妈来教导女儿完成的,属于女孩青春期成长的事情,现在却是由他来告诉我,而我的妈妈是因为他才缺失在我的生命里的。

在我蹲在房间里难过,和对着这些血污不知所措时,他打电话叫来了已出嫁的姑姑,后来姑姑耐心地跟我讲了怎样使用卫生棉以及生理期要注意的事项。

回想起这些往事突然想到,无独有偶,许尹正今天也为我做了这件事。

黑暗中,我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想向许尹正那边探去,却发现他不在身边,床上是空的。犹豫了下,想摸黑下床去找他,腿刚迈下床,安装了智能控制的卧室内的卫生间便亮起了弱弱的光线。

打开卧室的门,客厅电脑桌上显示在游戏的页面上,许尹正却没坐在那里,我在阳台上找到了他,看见从不抽烟的他手指上夹了支香烟,正站在15楼上欣赏松山湖的夜景。

我走了过去,“许尹正,你怎么起来不睡了,是不是我影响到你了?”这么久了,我还是不习惯叫他“阿正”,直接称呼了他的全名。

许尹正见我过来后,掐灭了烟,回答说:“没有,不是影响我,应该是以前熬夜加班习惯了,现在闲下来反而不习惯……”

“真的,那你冷吗?”我看见许尹正赤裸着上半身,纵使九月的广东天气依旧炎热,但雨后的夜间,从松山湖吹来的风带着丝丝凉意。

“不冷,男人哪有那么怕冷啊,倒是你……”

许尹正见我打了个哆嗦,便将我揽进了他怀里,摸了下我凉凉的胳膊后,开始低头亲吻我,先是额头,然后眼睛,鼻子,最后纠缠到我的唇上,一发不可收拾,手开始在我腰间游移,慢慢抚摸到胸上,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栗——因为淋雨后文胸湿透了,洗完澡后只穿了件他的T恤。本能地想推开他,却被他搂在腰间的手禁锢得更紧了,绵密湿热的吻夹杂着独有的男性气息开始在我脖子上悉数落下,然后蔓延至锁骨处轻轻噬咬着,我完全酥软在他怀里,只能任由他搂抱着,以保持自己身体不会瘫软在地上。

这样的亲吻和抚摸,给我的身体和大脑带来了奇异的快乐和美妙的体验,许尹正的手掀开了我扎进裤子里的T恤,准确的握住我胸前的蓓蕾揉捏着时,我竟轻轻呻吟出声音来,心中明明是那样欢喜,却别扭着说:“阿正,别……”喃喃细语情欲迷离,充满了羞涩又隐隐期待。

“小鹿。”许尹正望着我的眼,轻唤我的名字,漆黑的眸里闪动着我熟悉的炽热火焰。

许尹正抱我回到卧室床上后,眼里的暗黑火焰还未褪去,我听见他克制的呼吸声,许尹正却只抚摸了下我的脸颊说:“小鹿,睡吧,天快亮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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