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满目昏黄，不知道是雾霾还是沙尘暴，纵横天地间。
今天的日子挺特殊，大概老天爷也是凌乱了。想用昨日的瓦蓝取悦母亲们，怕5.12地震中的魂魄哭泣；想用漫天的雨祭奠亡者，恐扫了那些想趁周末回家陪伴母亲的孝子贤孙之兴。还有那些辛苦的护士们，今天也过节啊！所以干脆装糊涂好了，不偏不倚，不晴不雨。
打开微信，铺天盖地的孝顺和祝福，各种花式母亲节，然而真正走心的陪伴又有多少呢？
像我这样，即是女儿，又做了母亲的，往往要辜负一头。女儿初三了，周末二检，六天上课两天考试，辛苦且不易。母亲心疼孙女，也怜惜我这个做女儿的，不让奔波，总是报喜不报忧。自从父亲去世，母亲独立支撑，做了不少男人做得大事，2007年我们家盖的三层六套两室一厅的楼房，就是其一。和母亲相比，我们为家里的付出，就没什么分量了，远不及之。
记得之前有个调查：有一种工作，没有薪酬。24小时上班，没有节假日不说，要求会的本领还不少，得会做饭，懂护理，粗通音乐美术，能开车最好……你是否愿意应聘？参与调查的十几个人，无一例外地拒绝，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大概碍于媒体录像，所以才没脱口而出“神经病吧”之类真实想法。然而，当职业揭晓，原来是“妈妈”以后，大家不仅为之动容，也想起过往，感慨这种职业的无私付出。
天底下，大多数母亲都属于无私奉献类，偶尔也有例外。
闺蜜的婆婆，不断向自己女儿索取，要这要那，从不间断，衣服买得比媳妇还勤，穿不了多久就不翼而飞了，然后继续索要，匪夷所思。母亲从未主动要过什么，衣服鞋子每次都是我连哄带骗给买的，想送她一个全自动洗衣机，至今都没有说通。同样是妈，差别还是挺大的。
还有些虎妈虎虎生威，做法让我们这些胸无大志只要求孩子快乐成长正常学习的普通妈妈们无法苟同。比如，前两天因为儿子数学考试没有达到95分的要求，一怒之下将儿子丢在高速出口，警察打电话，居然表示宁愿坐牢也不要儿子了……分数比儿子重要，暴汗！孩子都没了，要分数炒着吃吗？实在想不通。
院子里偶遇师妹，两个丫头同级同班，成绩半斤八两，上上下下不稳定。我俩的交流自然多些，看到孩子的压力和不容易，内心柔软，不忍施压。我们达成共识，为孩子做好后勤保障，多鼓励少批评，多倾听少唠叨。在有限的时间内，给予有力的支持。
刚才，母亲打来电话，询问外孙女考试咋样，叮嘱我照顾好孩子，不用操心她，她不要紧。
昨天晚上，对面村子大约有老人去世，唢呐吹手一直在卖力地响着，想起父亲去世的情景，格外心慌。妈在，家在，我还能装一下天真，当自己是孩子。已经没爸的娃，更怕失去妈，不知其他像我这般年纪的人，有没有这种恐慌。母亲年纪大了，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医生说是各种器官自然老化，功能衰退。每每母亲身体有个风吹草动，我就如惊弓之鸟一般，陷入恐惧的漩涡。这也是为什么情绪会崩溃的缘由吧。
在这个三重意义的日子里，随手记录杂乱的思绪，提醒幸福。
田玲写于2019年5月12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