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川以后就叫夜景哲了。”江衡夏如是说。
夜景哲看着浩瀚无垠的星海,沉沉的说:“我既然在这里,就一定要有所作为。”
江衡夏故意问:“那您想怎么作为?”
“修罗赫雷想要功成名就的战争,我想要天下共主现实,我就是那个主。从这里开始,我要每一颗星球都烙上我的名字。”
江衡夏嘲讽道:“如此费力不讨好的事,毫无意义。想点实际的吧!让那些人类对你感恩戴德,比什么都来得更有意义。”
夜景哲说:“不如你把我要求止战的做法在人类那里传播一下呗!或者我现在去向修罗赫雷施压,处死智者和权者。将这些事艺术加工一下,应该就行了吧!”
江衡夏很反感这种思想:“可以。不过处死智者这种事太过于私了,汤人全部的智慧都在那些智者的脑袋里,十二个智者可以媲美我们的超算,难道凡人不懂珍惜,我们也要浪费吗?至于止战一事,我可以加工宣传一下。”
夜景哲突然问:“于私的话,我还要问问那个超级战士在哪儿?战时,梅若帆在茫茫海上通讯失联,找不到也就算了。现在,敌人都投降了,不到一亿的汤人,有翅膀的鸟人才一百一十万,居然还找不出来?那货必须处死。还有,他们把武器都放在了废城——亚特兰蒂斯,可是其中的铠甲去哪儿了?”
“这个~可能他们包庇这家伙吧!再说,鸟人都是职业军人,战争哪有不死人的,何必这么耿耿于怀呢!那种铠甲我们也会做,不过我怕的是那个超级战士已经投降地球人了,这样会破坏我们设定政治格局。”
夜景哲接茬:“人类目前接受的汤人科技,还在我们的掌控之内,能自主构建起一定规模的星球防御。但如果他们真的私自接受了超级战士的投降,而不告诉我们,就是有二心,是不是应该先威慑他们一下,否则生了事端就会很尴尬。”
“对,文化征服,势必少不了武力威慑和利益诱惑。这场战争应该能让那些野心家尝到甜头,但是绝不会是他们收手的时候,反而是个开始。
我们在传授科技的同时并没有否定旧有的制度,这是出于战争的考虑。但是战争既然结束,在新的科技的加持之下,新制度的建立也是势在必行。而我们必须给他们一个引导,这样才能少一些流血。
修罗赫雷将军在澳洲修建汤城,并不能促进三方文化的实质性交流。汤制不适合地球人是肯定的,但是如何让他们认识到我们的优秀呢?
在地球宣传一些我们的资料,反而会引起危机感,我们需要一个合适的方式。”
夜景哲问他:“汤制为什么不适合地球人?”
江衡夏笑着说:“如果汤制真的那么优秀,那他们早就在地表大行其道了。反观这场战争,那么高的智慧,居然打了一个礼拜,只有头一晚才是高水准的军事行动。一个战区居然全球战场到后来只派一个人来指挥,就算我们不出兵,他们也会输的体无完肤。所谓的汤制,主体是地灵人,他们注重个体的发展,但是在集体的未来规划上却很不明确,不然也不会发动战争。地灵人吃饱要修身,地球人吃饱了要犯浑的。”
“那我们的天下共主就适合吗?”
“当然,我们也是地表文明。无论是一神论,还是大统一,都逃不过一个主宰之说。而我们的主就是他们的神,他们的皇帝。从趋势上看,天下大同是他们的必然。《造神论》指出:文明的发展是没有上限的,而构建稳定的社会的唯一方式就是人为的筑顶,将社会置于一种非正常状态之下。
社会发展一旦满足了天下大同的条件之后,就必须做出选择,是否改变原有的体制。我们选择了改变,选择了人为筑顶,而我们的这个顶就是一个无坚不摧的意志。
汤人走在造神之路上,他们需要更多的资源,更复杂的环境,否则他们的社会就会被动停滞,从而走向灭绝。他们的制度无法令他们构建出一个能够恒久不变的社会,不前进只能倒退。
很多文明都处在这么一个选择之中,这个选择是有压力的。《造神论》指出:生命真正的威胁,往往是他们的孕育者。高等生命的进化是为了应对环境的变化,环境的缓慢变化是可以依靠形体的进化来应对,而环境的巨变只能依靠智力来破解。高等生命的出现,就是为了应对环境的巨变,而多数文明都不能够在巨变周期内发展出脱离母星的科技,甚至无法预知危险,从而招致毁灭。而像汤人那样无法逃离却能预知,从而选择转入地下,也是少数。
地球人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是对的。这是环境压力下的唯一正解,高速发展的社会可以帮助你们尽早的脱离母星的掌控。但是人类的行为也在一定程度上加快了环境变化的速度,所以资本主义还是错的。
昂宿星人来过地球,他们构建的社会,发展会很慢,但是到了某一个程度,会有质的变化,可以说是在危险的边缘试探。
《造神论》指出:物质世界的平衡法则不能作用于人类世界,生命在本质上并非物质,它是另一种机制。它注定要出现在物质世界中,又注定要脱离物质世界。生命的出现是它的循环的开始,繁殖表示它长久的存在,进化是它脱离的手段,死亡表示它最终要离开,而成为神标志它的循环的结束。
所以我们注定要成为神,但是依诗华洛并不希望那样,也不希望有其他文明走在造神之路上。
我们可以解救其他人,我们有这个能力,不用冒任何风险,就可以逃脱宿命。”
夜景哲问:“神是什么?”
江衡夏说:“神就是脱离物质而存在的生命。他们作为生命的另一种形式,是无法直接作用于物质的,也不具可探测性。”
夜景哲又问:“宿命是什么?”
江衡夏说:“就是生命以物质形式出现,直到成为神消失,这一段过程就是宿命。
每个人都有宿命,生和死。成为神之后,就不用再回到物质世界了,但这只是个体宿命的逃离。
昂宿人就是那种主张逃离个体宿命的文明,这并不能解救所有人。生命从出现开始就不是一个个体,它的存在一定是作为一个整体才有意义的。
您可以学习一下《造神论》。”
夜景哲说:“好吧!那么我们该如何引导人类呢?”
江衡夏回答:“您觉得什么能够震撼你呢?”
夜景哲笑着说:“封禅大典或是阅兵,我觉得举办那样一场仪式会非常有效。”
江衡夏说:“那就来个东明的登基仪式吧!我们可以邀请全球的权贵去,我觉得如果有一亿人在场会十分有效。”
夜景哲说:“真的可以在地球登基吗?我的形象可以吗?登基是怎么样的?”
江衡夏信心满满:“肯定可以,但是时间要选好,到时候您会驾驶机甲的。我们会进行阅兵,同时奏东明大盛曲。然后奏黑旗哀歌,您将登上天际台,上拜神宇,下拜地祖,请奏三界,司天下而尊者,独一人耳。遂大赦天下,三庆尽。
我还没主持过这种仪式,曾经帝制的兰雀能够举行这种登基,而东明皇室继承着兰雀的过去;你父王登基时,我才三岁,我们看着他,那样的荣耀,是天下人的,那样的一统,是大势所趋,那才是历史,才是开天辟地。
要是我在有生之年能替你主持这样一场仪式也算无憾了。”
夜景哲笑道:“你把这事说得这么隆重,我什么都没干,合适吗?”
江衡夏笑道:“合适呀!你注定要继你父亲之后,成为第一个宇宙之王。
这个登基不是炫耀功绩,而是旨在强调主已经出现,从者自来,逆者自去。”
夜景哲敏感的说:“你要出卖我?”
江衡夏笑着:“随你怎么想,时间很紧的。昂宿人已经发现异常了,很快他们就会正式征求地球的意见,加入昂宿银河。我们必须在这之前开战,我觉得明年就可举行登基大典,明年也正是澳洲汤城的完工之日,还是新地球启航之时。”
夜景哲心情复杂,喃喃的说:“你们到底对昂宿银河了解多少?”
江衡夏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早就站在了这个宇宙的制高点,只是这里没有一个大统一的趋势。昂宿之下的文明不下百个,但是昂宿却不肯站出来承担责任,不肯去解救众生,那我们来。”
夜景哲最后问了一句:“一个文明的强大,究竟在于什么?科技吗?”
江衡夏回答:“不是科技,胜人者必先自胜。我们真正的科技爆炸是在宇航时期,第五舰队是各舰队之中科技发展最快的,但是我们很快就停止了这种创新。我们的科技给其他宇宙带来了毁灭,我们必须制止战争。一个文明的强大,在于它对于人与物的探究到底有多深。
一切都起源于哲学,一切也都终结于哲学。
我们在这条路上走了很远,但是我们也止住了,我们要留存人,也要发展人。
汝父愿你成为仁爱之君,我们也必为你行爱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