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帝看了一眼自家的二儿子,将视线放在了帝君的身上,说道:
“帝君言重了。当日之实情,我等已经尽然知晓,帝君大义。”
东华帝君微微无力的摇了摇头。其实,自己心里很清楚,他早已经不是以前不知红尘为何物的上古神祇东华帝君。早在他决定卸下自己周身九成的法力独自闯进蛇阵带小白走出梦境的时候,就已经将四海八荒放在了小白的后面。虽说四海八荒是自己的责任,但是小白也是自己的责任。这些时日以来,那天折颜说的那句“但凤九母子却是你唯一的责任”一直萦绕在自己的脑海里,而自己常常想起在阿兰若之梦里小白说的一句话:
“其实我根本不想走出阿兰若之梦。一旦走出,你就会变成高高在上的东华帝君,而我又会变成那只无人问津的小狐狸。”
小白她在自己的事情上,向来没有安全感,而这种不安全感,却恰恰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当日大婚时,虽说自己安排好了一切,但还是由于自己的不出现,放大了她内心深处的不安。好在眼下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东华帝君温柔的看了一眼自家夫人,却发现她也正注视着自己,彼此相视微微一笑。然后看着狐帝,语气坚定的说道:
“小白与四海八荒同样重要。”
白家众人听到这样的回应,面面相觑。他们虽说之前因着帝君的行为,心里很不舒服,不是因为他折了青丘的颜面,而是因为他让凤九伤情避走凡世,以至于一个人偷偷在凡世生子。后来从重霖仙官送来的妙华镜,已经得知了实情,但心里其实还有一些不满。本来帝君亲自来青丘走这一趟,已经能说明凤九在他心里的重要性,心里已经没有丝毫的不满,如今还说出这样的话,他们再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狐后凝裳看着自家的小孙女,发现她的脸上洋溢着自大婚过后就不曾见过的浅浅笑容,眼神里俱是温柔与缱绻。这种感觉自己以前经历过,自然懂得,她也真心的为自家的小丫头高兴。
狐帝白止心下了然。他的目光忽然被自家小孙女手指上的戒指所吸引,那戒指周身的仙泽自己再熟悉不过,但如此强大的仙泽,难道是帝君还给凤九打造了护体法器?他越发觉得不可思议,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帝君,凤九手指上的可是您以血肉打造的法器?”
东华帝君淡淡的看了一眼戒指,没有言语,但微微点了点头。
狐帝白止大惊,想着之前在妙华镜里看到的,再加上缈落与浊息的事情已经迫在眉睫,而东华帝君,他自己的状况本来也好不到哪里去,还给凤九那丫头以血肉打造了法器,如今怕是愈发虚弱,他扫了眼自家小孙女,发现她的眉眼处隐隐的透着担忧。他将视线放在了东华帝君布满秋水毒的身上,说道:
“不知帝君接下来作何打算?”
对于缈落与浊息,目前还没有一个万全的法子。东华帝君沉默片刻,说道:
“本君想先带小白去碧海苍灵,其余的等之后再说吧。”
狐帝白止看了眼自家二儿子夫妇,说道:
“但凭帝君吩咐。”
东华帝君微微点头,然后又对着小白的父母白奕上神夫妇郑重地说道:
“还请两位放心,同样的错误,本君绝不会犯第二次。”
白奕上神与自家夫人对视,也郑重其事地说道:
“帝君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