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晚风办公室的门忽然响了响,吓得李炎赶紧窜到办公桌后面蹲下,路小月嗯啊到一半的嘴巴张在那里合不拢。
两个人一阵挤眉弄眼,地下党似的对好了交流暗号,就等梁晚风过来掀桌子了。
静~
两只惊魂未定脸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直到确认没有危险了,李炎才从桌子后面钻出来。
“你想吓死我啊!”他愤愤地一巴掌拍在路小月肩膀上。
“我自己也吓到了好不好!”路小月不满地哼哼,“让你有事赶紧说,你偏不听!”
“那你帮帮我~”李炎立刻瘪着脸软绵绵地耷拉下来。
“呀!你这回也太快了吧,好吧,什么事?”她又拿起牛肉汉堡大大咬下去,一口拽下。
“你知道的~”李炎故意拖长了调调,一双桃花眼亮晶晶地笼着水,活脱脱一个柔弱可怜人见皆泣的小娃娃模样。
“小雨?”估计除了这个他也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了。
“嗯。”这厢略显娇羞地点点头。
“那你和小雨进展到哪一步了?”
“这个,不好说,”李炎无可奈何地叹口气,一副为情所困的样子,“感觉现在也能正常相处了,平时开开玩笑吃吃饭也都可以,虽然她忽冷忽热的,不过只要她能热起来,我就很开心。不过,总是感觉她周围有一股看不见的壳,我进不去。”李炎越说越感到希望渺茫,唉,女人真是最难搞懂的生物,真刀真枪地跟那些犯罪团伙干的时候都没这么累!
“哦~那你是真喜欢上她了。”路小月看着他一张缠绵悱恻凄怆哀伤的俊俏娃娃脸,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哎,真是嫩滑紧致啊!
“嗯……前几天晚上……”李炎任她沾满肉香的油手在自己脸上徘徊,鼓着腮帮子继续装可怜。
“前几天晚上怎么了?”路小月敏锐的小鼻子掀动起来。
“前几天晚上,就是宴会送她回去的那天,我准备告白来着,就算不告白,我也想问问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李炎愁眉苦脸地指指胸口,“我这里,像有蚂蚁爬一样,实在难受。”
“然后你就告白了?”路小月痛不欲生地看着他。
“还没有。”
“你傻呀!”路小月痛心疾首地拍拍他,就像在拍多少天前的自己一样。
那天她一个冲动就跟冰山告了白,之后冰山一直不冷不热的态度,对她什么反应都没有。她一郁闷就去找小雨,请教情感问题,小雨忙着工作,就让她自己加了几个恋爱微信公众号,她拿回去一看,如获至宝,这简直就是陷入爱情漩涡中人的圣经啊!说的太对了!其中一条大忌,就是不要轻易告白!偏偏她就踩中地雷,真是切齿之痛啊!
“你傻呀!”她满眼恨铁不成钢地拍拍他,把在微信上看到的知识活学活用起来,“不要过早暴露你的需求感,大忌啊大忌!”
“需求感?”李炎勾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好像很专业的样子?”
“那必须啊!”路小月的鼻子又长得老长老长了,“不要过早暴露需求感,不要过早告白,爱情是靠吸引来赢得的,不是靠告白赢得的,懂不?”路小月神采飞扬地,脑子里回忆着昨天刚看的一篇微信文夸夸其谈。
李炎听的一愣一愣的,终于伸出手拉住她的嘴巴子就扯,“哎呀干嘛呀你!”路小月疼得哇哇直叫。
“我看看会不会疼,是不是在做梦。”
“那你掐你自己去啊!掐我干嘛!”
“小爷我皮太嫩,掐着疼。”
“嫩你个鬼!”路小月嗔怒地看着他,隔空狠狠咬了他一大口,“哼,不听拉倒!不帮了!”
“哎哎哎,别啊,小月,大嫂!”李炎急忙又是作揖又是鞠躬,都说搞定了闺蜜,搞定女生就成功了一半,他怎么能在这儿栽跟头呢!
“什么大嫂!”路小月脸一下子就红了,第一次听这个称呼,感觉真是别扭得不行,“你用工作的事情和她多相处就自然得多了嘛……好了好了,别烦我了,我这里还有好多卷宗要做呢,”路小月苦着脸指指办公室的门,“那个家伙压榨我,让我今天把这么多全做完!”她愤恨地拍拍面前的厚厚的一大摞牛皮纸书。
“算了不要做了,回头少爷我派个人来给你分分钟解决掉,你先给我讲讲小雨的事。”李炎拖着她的手腕不肯走。
“真的?”路小月两眼放光。
“那是,李二少爷说话,你什么时候见过不算数的!”李炎大手一挥,豪气万丈地说。
“那……”
“叮叮叮~”桌上的内线忽然想起,李炎接气电话很不耐烦地吼一嗓子:“谁啊?”
“二子,”梁晚风的声音清脆柔和,李炎却听得心里簌簌簌地直掉冰渣子,“你皮痒了吗,过来,大哥给你挠挠。”
李炎抬头一看,果然,一只体态浑圆的摄像头正趴在天花板上笑吟吟地看着他,他朝监控哈哈腰,“不劳烦您啦,对了,我想起还有一堆警情没处理完先走了,大哥你忙呐!”说完扔下话筒,泪奔而逃。
路小月在他仓皇的背影里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赶紧正襟危坐、奋笔疾书,脸上认真的表情简直可以用正人君子来形容。
果然,办公室的门响了起来,皮鞋踢踏的声音渐渐靠近。
路小月手心里汗都出来了,仍然保持一副注意力高度集中在工作上的全神贯注相,直到某人修长 的手指叩击她的桌面。
“嗯?怎么了?”小小的脸上写满了茫然。
“戴上装备,出个警。”冰山并没有提小月以为的话题,而是直切主题、言简意赅。
“哦!好嘞!”虽然有点意外,不过虚惊一场总比白色恐怖来得强。
路小月赶紧戴上警帽,扎上警用腰带,快步追上已经向停车场走去的梁晚风。
“什么事啊?”路小月跟他并肩走着,好奇问到。
“小事。”梁晚风并不看她,嘴唇一启只吐了两个字。
“唔......”路小月很郁闷地看了看他,没有再问。自从那天从顾衡阳的宴会上回来就一直这个不愠不火的死样子,说太冷冰冰的吧,问他话也还答一句半句,就像刚刚那样,说不冷吧,又一副惜字如金的贱样……唉,算了,也不打算问他了,反正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钻进警车里,里面已经有另外两个民警在了,都是平时一个办公室的老师傅,路小月礼貌地跟他们问过好。
“小路啊,”一个师傅笑着开口到,“待会你要卖点力机灵点啊。”
“哦......”路小月一头雾水地应了声,“那个,请问什么是事啊?”
“嗯?你梁警长没跟你介绍警情吗?”
“没有。”路小月很郁闷,为什么要在“梁警长”前面加个“你”字......不过本着先公后私的原则,她还是问起,“那请问警情是?”
“先带你去查个小赌场,练练手。”老师傅顺手递给她一个执法记录仪,“把这个夹在衣服上,该拍的时候就拍,现在执法环境不好,留个影像也留个证据。到了那儿,桌子该掀就掀,麻将扑克该扔就扔,该砸就砸,我们都认识,不好动手,你实习的没关系,到时候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啊,哈哈哈!”
老师傅说着就很爽朗地笑了起来,小月实在不知道他因为啥事在笑,大概是自我感觉最后一句话很幽默很年轻吧,可是,她实在没觉得有什么好笑的啊!她只觉得两个字,坑爹。
难怪刚刚问梁晚风的时候那厮惜字如金,原来是这么一个坑爹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