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还是忘记把它带回东莞,这次发现它已齐我肩膀,又花开红艳。
“我想剪一枝回去种。”饭后我提出来。
大家都说好,还要我记得用水养着,只见婆婆起身说:“我和你去。”
我们爬上二楼,穿过客厅和小阳台,去到隔壁老屋屋顶。
我走到玫瑰花跟前,婆婆去老屋楼梯间取钳子。我们商量着剪下哪枝最好,最后我听从她的建议,剪的高枝上的一枝。
原本只想着找个袋子或瓶子装点水养着,我突发奇想提出找块土包着,婆婆想到干脆用花盆种起来。
我相中一个单车印花的花盆,她叫我把里头的土倒掉,婆婆告诉我:“家里有塘泥,用它来种很肥。”
她交待我去把花盆表面洗干净,再次走进老屋楼梯间,抓出几块硬邦邦的塘泥丢地上,要我找东西敲碎它们,又转身去掏。
“姨,这么硬,花能种好吗?”我有点忐忑。
婆婆坚定地说:“把水浇透就软了。”她这么说我就信了。
她用水抓我敲碎的塘泥放到花盆里,把玫瑰花插到中间,又抓了更碎的填上去,最后不忘用几块大的压住。
我忍不住问:“你那么会种花,是姥姥教的吗?”
“我们是干农活的人,种花从小就会了。”婆婆不以为然,说完问我,“刚才那盆蝴蝶兰要不要你也带回去种?”
“好啊。”我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我把它从围栏上搬下来,在婆婆的指挥下一点点把整盆花倒出来,黑色的蚂蚁受了惊吓立马四处散开,我单是看着都感觉手臂有些发麻,而婆婆的手已经伸过来把兰花分株。
见此状,我也伸手过去帮忙,把缠绕的草根扯了出来。
她让我再去找花盆,我如法炮制倒土冲洗搬来。只见她先拿块大的塘泥堵住底部的洞口,接着放小点的,再放碎的,差不多时把蝴蝶兰插入,压上塘泥。
塘泥不够,婆婆说:“你再去弄点出来,我伤口有点疼,使不上力。”
总在这样的时候,我才会承认她是个病号。本来我想着和她说,放下对家里所有事务的管控,多看到大家做得好的地方,保证心情愉快等等,后来我都没有说。
能和她专注种花当下好像就是伊甸园。
“你把花盆搬去冲洗一下。”婆婆说。
我看到地面上的土,担心:“这些怎么办?”
“我来扫。”
小土堆起来后,我问:“这些土应该放哪里呢?”
“用手拢起来,放到花圃里就好。”婆婆说,我照做了。
指甲进了黑色的泥土,我也不觉得脏。
婆婆又说:“你把花盆冲洗干净再抱下去,我去做饭了。”
我点点头说好。
玫瑰花,是婚礼上老公送到我手上那束,已经长了七年之久,年年岁岁花相似。
蝴蝶兰,我一直以为她娇嫩,没想到她在没有怎么打理的情况下再次开花,转变了我对她的偏见。
我知道我带走的不仅仅是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