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之前写的,我第一个虚构故事
回家的时候,不出所料,一片漆黑。不是特别饿,翻了翻冰箱,待我还算温柔,三片全麦面包无聊的躺在那里。沙发上的短篇小说集不知道呆了多久,我把它挪到卧室,勉强看完了最后一篇。
今天的病人还都算通情达理,小孩也不多。快睡着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的想着“嗯,明天一定得吃得好些。”
我的睡眠从来都浅,我能感觉到他尽可能的轻手轻脚,可我还是不可避免地又一次清醒。
我感觉到了他喷在我脸上的气息,有些痒,竟然还有一丝陌生。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甚至我不清楚我到底睡了多久,五分钟,还是五个小时?
他要干什么?他为什么离我如此之近,我几乎不敢呼吸。可为了不让他发现我实际上已经清醒,我竭尽全力保持呼吸的绵长和缓,为了避免一种几乎可以预料的尴尬的发生。
我的嗅觉似乎在一瞬间猛然记起了它的职责,我闻见了一丝一缕的酒气。不重,但令我惊异。
实际上,他很少喝酒,反倒是我比较喜欢。
我能感觉到他的手拂过我额前的碎发,轻轻地掖了掖我的被子,我睡觉很不老实。
他的手又掠过我的脸颊,我闭着眼睛,但我知道,他,悄悄地吻我的侧脸。
我的鼻子像被塞了个柠檬片,止不住地发酸。我极力地克制并维持我还熟睡的假象。
按照惯例,他抱着枕头被子蜷缩在了床的一角,我知道那是种孤独的姿态。我漫不经心地翻了个身,实际上他离我还有一点距离。可我已经不再管这么多,我又朝他靠近几分。我双手环住他的腰间,下巴在他的背后悄悄地蹭了蹭,他的身体一僵,随即转过身来,我们相拥而眠。
我又一次进入睡眠,奇怪的是,这一次,分外的踏实且难得的进入了梦境。
实际上,我很少做梦。梦中,我看见还在上大学的自己,一圈一圈倔强而又执拗地跑着。突然,有人喊我:“喂,别再跑了,再这样跑会受伤的。”我停不下来,没法儿停下,不能停下。我感觉有人抓住我的手腕,我就这样被迫停下,我的气息紊乱,头脑空白,抱着眼前手足无措的男孩痛哭流涕。
他从一开始就看到了我的脆弱与歇斯底里。我没期待他会爱我,可他却出乎意料得温柔,愿意收留这个破破烂烂的我。
说来好笑,鼻涕眼泪一大把糊在他身上的我,哭完之后,拖着因为抽筋而一瘸一拐得双腿头也不回地施施然离去。没办法,毕竟太过丢人。
醒来的我,脑中有一种困顿的空茫。伸手一摸,身边竟是空的。我努力的睁开双眼,看清闹钟上的数字,随即大惊失色,慌忙寻找自己的拖鞋。
“别找了,今天是周末。”他的声音里有久违的笑意。我窘迫得不行,我知道自己的脸肯定红了。想用被子遮住,又嫌太过刻意,只能干巴巴的一声“哦”。
这么久了,第一次对话。可不过一周的相对无言而已,对我而言,已觉足够漫长。
我慢吞吞地穿鞋下床,看着桌子上的皮蛋瘦肉粥和油条和穿着小熊维尼围裙的他。主动上前,又从后面抱住他,鼻子抵在他后背上。听见他用略带无奈的声音说“唉,别再把鼻涕蹭我身上了,真的还蛮恶心的。”我瓮声瓮气地哼唧“原来你还记得啊。”“你那个样子,想要忘记也比较困难。”我抱他更紧,不熟练但真心实意的说对不起。
他转过身来,认真的看着我“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不过……”“不过什么?”
“你说那个大号的行李箱能不能退掉啊?”
我看着他,噗嗤就笑了,又哭又笑,真的难看,真的快乐。
谢谢你,愿意留下来,陪我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