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妈，你在哪呢？”
“别管我在哪？我很好。你不要担心。”
“你们俩又怎么了啊？因为什么啊又打这么狠？！”
“恁爹啊……”
“是不是又喝酒了？”
“喝啊，他哪天不喝他都能死，天天带人搁家喝。一喝就找事！我也管不了他……本来没啥事，就今天人家给我发了条短信，问我吃饭没，怎么没上网，被他看见了，直接就开始揍我。把妈妈头薅着往墙上砸……
“上次就被恁爹打的住医院挂了十几天的水……我都没敢给你说……是你姨天天去陪着我，梦圆妈妈她们天天陪着我……
“我真是受不了了，闺女，别怪妈妈，我这次一定要和恁爸爸离婚！”
“妈，你别哭，我知道你这些年不容易，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你。可是你得想想俺弟弟啊……”
“这不是一次两次了。你是没见啊闺女，现在妈妈身上还到处都是伤，你爸抓着妈的头发就往墙上撞！拿凳子腿砸妈妈的头……她是想杀了妈妈啊……妈妈这次走是为了命啊……
“之前走了又回来就是舍不得你们，担心你弟弟，现在你大了，我也放心了，你弟弟也住校了，让你爸自己管去吧……
“你妈妈在你们张家几十年谁都没对不起，你知道妈妈的为人，他要是抓着妈和别人真有什么，他打我，我什么都不说。可妈什么都没做啊，就和人聊聊天，还是在微信群里聊的，能有啥你说，群里那么多人。他就非说我和别人乱搞，把我微信里面的人全删了，人家见我没上网发短信来问问，问问怎么了你说？！他就打我……妈妈的心已经死了……被他打死了啊……
“你也不要问我在哪，我谁不会说，我找好律师了，委托他办离婚，我也不见你爸，见了他肯定还得打我，等办好了我再联系你们……”
“妈啊……妈……”
“挂了吧，孩子，这事和你没关系，你好好上学，你要恨妈妈，也可以不要再和妈妈联系了……”
嘟——电话挂了。
孟尧用棉拖在地上画了个圈，扁扁嘴，挽袖子擦了擦眼，又拨通了电话。
无人接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