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掀开电火锅盖时,我心中的怒气再也压制不了了,肥肉炖白菜帮,且一看就是没洗锅做出来的菜,黑乎乎的一片。另外一盘菜是蒜苗炒鸡蛋,量少且黑。这就是公公做出来的菜,无数次如此。我终于没能忍住,但尽量克制自己的声音,试着以沟通的语气表达我的不满。然而不满就是不满,无论如何表达,都是令人不愉快的。公公没有做声,一顿尴尬的晚餐,只有天真的儿子在旁不断地问我,妈妈,你怎么吃那么少,比小孩子还吃的少呢。躲进房间,眼泪再也忍不住,心里涌起无限的悲哀,什么时候我的生活已是如此苟且?
一直觉得,孝敬老人是一种责任和义务,特别是三年前婆婆去世后,公公明显显得孤单,将他接来同住,互相有个照应,也希望幼小的孙子能给他带来天伦之乐,忘掉忧伤。除了买买菜,做顿晚饭,家务活基本我和先生包了。只要我们在家,带孩子也主要是我们。工作之余,我们夫妻俩基本围着家庭打转。我们以为老人在这里是轻松的,然而这只不过我们的一厢情愿。公公做的饭,没有任何的营养讲究,有时候一桌子的素菜,有时候则是一桌的荤菜,全凭感觉。我不敢发表任何意见,想着回家能有口热乎菜就行,别挑剔了。好吃就多吃点,不好吃就少吃点。但每每看到年幼的孩子吃着这样的饭菜,心里真不是滋味。只能在周末,尽量自己做,给孩子补补。
其实很想跟公公好好沟通,但又感觉无从说起。生活的甜与苦并非必然与物质相关。每天山珍海味也会营养过剩,每天吃白菜萝卜也未必是坏事,关键你的菜是否用心了,刀工、色泽、搭配等都能看出一道菜厨者是否匠心独运,甚至能看出你对家人的爱。不明白为什么有时间有精力的公公对生活如此地敷衍,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哪里。很害怕这样的生活磨灭了我们彼此之间的好感,这样的生活该如何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