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第2周一班主题】自选主题,自拟题目,字数800以上,水文不行,发现重写。
01
街角的咖啡店太小了,小得只能摆下五张卡座,五张卡座全部临墙而设。墙是扇面形状,桌是椭圆造型。另一面墙爬满绿萝,有几株球兰点缀其间,绿叶白花,说不出的淡雅清丽。
球兰的清香与咖啡的醇苦以及绿萝的生机,有些违和,又有些协调,有些怪异,又有些自然,拧巴而又顺溜。我坐在吧台后面,叮叮咚咚弹着那把破吉他,年轻脸庞上是老气横秋的落寞和萧索。
角落里那张桌子坐着的两个人,一如店里氛围和我的神情__违和而自然。
吊灯垂坠出的晕黄光圈在两人头顶缭绕,风霜之色和浓情蜜意是他脸上的全部内容。
男人的白发在灯光里柔和成人生阅历,深浅不一的皱纹俨然别样风景,编织成五彩斑斓的故事让坐在他对面的杏眼女人眼里生出崇拜和向往。
他看似漫不经心地讲述,她饶有兴味地倾听。后来,他把一张银行卡放到女人摊开的手心里。
杏眼女人笑魇如花,是盛开的曼陀罗。银行卡是刺眼的红色,给这一刻的安宁镀上了一层张扬的血色。
吉他琴头的相机,无声记录下此刻的难以言说的曼妙美好。
这份美好每周一次,在那张咖啡桌上保持了两年之久后,却在一个宁静的午后戛然而止。破坏这份美好的,是一位眼镜女人。
02
球兰娇贵,稍不注意就枯萎,绿萝无香,却一直生机勃勃。咖啡店依旧,绿萝依旧,球兰却已经换过三四茬了。
时光如水,带走了男人所有的黑发。时光如画,渲染着女人如兰的生命。
如果时光始终如一,生活节奏不变,男人和女人当跟随时光的脚步,演绎亘古不变的人生公式。
但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加入,使得和谐的场景支离破碎,再也拼凑不出曾经的和谐。
熟悉的男女,苦涩的味道,平常的午后。架着金丝眼镜、长发垂肩的女人施施然出现在白发男人和如花美女之间。如同硕大的逗号点在连贯的语句中,语句撕裂般分为东西两半。
如花美女倔强地高唱爱情的曲调,指责金丝眼镜霸占白发男人是不知好歹、不懂轻重、没有自知之明;金丝眼镜用怜悯的眼神回答她的歇斯底里。
女人杏眼灼灼,希望白发男人表态。白发男人低头无语,用延伸的省咯号为女人的爱情做注解。
金丝眼镜把我的卡布奇诺泼在男人和女人脸上,取走了男人的车钥匙、门禁卡和银行卡。然后转身落寞地向外走去。伸手推门时,身体轻微摇晃了一下,她握住门柄稳住身形,快速开门出去了。但是她轻微的摇晃刺痛了面具后面我的眼,眼泪模糊了面具。
男人逃也似的离开是非之地,循着金丝眼镜女人的足迹,寻找父亲的责任和丈夫的职责去了。
他踉跄的步伐在杏眼女人眼里走出了一个笑话,她看他远去一下乐不可支,笑到泪水滂沱,不能自己。
我捧起吉他,继续弹奏不成调的曲子,祭奠被无端浪费的咖啡。
03
杏眼女人也走了,像一阵秋风,呜咽着走进冬季。冬季漫长,风冷霜欺。我不知她能否从冰天皑皑守到春暖花开。而我依然在铺满绿萝和球兰的咖啡店里,为进进出出的顾客撩拨两三弦曲调。
日子象翻书,千篇一律的内容令人困乏,时光从指间轻易地溜走。当郊外的腊梅被迎春取代,杏眼女人也结束冬眠再一次出现在阳光里。
她走进咖啡店的时候,我刚刚学会了一首新的曲子。女人杏眼里的妖艳变得深邃,狐狸一样闪着狡黠。
她不要卡座,倚在吧台上深深地看着我。
“可否给我一杯白开水”她说。
“可否弹一曲《好久不见》”她又说。
我不语,拨弦。
她很执着,不管我愿不愿意听,她只一味说,说她郁结胸中的烦闷。
她说:“人生就是渡劫,渡过忧悲恼,再渡怨憎会,渡过了恩爱别离,还有所欲不得。短短百年,何必纠结!谁知道哪一劫上过不去了,只能停在了路上。”
我依然不语,她依然继续:“你买下咖啡店,戴着面罩唱歌,守着球兰和绿萝,这难道就是你想要的生活!还是,你一直渡不过去这个劫?”
她终于说到根本上:“你爱我就像我爱你爹,谁也没错。那是我们在渡自己的劫!我已经过了情劫,你难道渡不过心劫?”
我续续弹琴,她轻轻细语,眼泪在面罩里肆虐。不为她说的那些话,只因她走出了冰雪,还渡过了情劫。
声音停止了。我闭着眼,不知她是否离开,只是一遍一遍唱着那首《好久不见》:
我们回不到那天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着笑脸 挥手寒暄
和你 坐着聊聊天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变
不再去说从前 只是寒暄
对你说一句 只是说一句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