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技术至死:数字化生存的阴暗面》
放假赋闲,仿佛是挑战自己极限一般,将手机用到剩余20%电量。早上起床,已然开不了机。虽然知道这是自己刻意为之的必然结果,不过,仍有几分慌乱,顿时有了与世界“失联”的感觉。
这世界,少了谁,太阳还不照常升起?道理似乎任谁都懂,就是有点不是滋味儿。幸好,我们发明了手机,尤其是能够上网的手机。
手机上网以后,人类心灵上的那个破洞就被“补”上了:这个世界再也不会落下谁了,因为我们有朋友圈、因为有微博。
年初,在老罗的新手机发布会上,他的一位同事上台讲了一番颇有几分哲理的话。他说,经过苦苦思索,他发现,如今国人频频出国旅游,所为便是两件最具人生终极意义的事情:一是发朋友圈,二是发微博。
确实,自从人类开始进入数字化生存时代以来,无论是互联网,还是时下它的新变种——移动互联网,都为我们制造了一种与世界、与他人保持紧密联系的幻觉。
按理讲,这应是件好事,好像古人所期待的大同之境已然唾手可得了。不过,叶夫根尼·莫洛佐夫却在一旁嘿嘿笑着提醒我们:别忘记数字化生存的阴暗面哦!
这位莫洛佐夫是何许人也?这位来自白俄罗斯的仁兄应是数字时代的写手无疑,在《纽约时报》、《金融时报》、《华尔街日报》等响当当的媒体上都是专栏作家,尤其重要的是,这是一位科技互联网的批评家。
在他的《技术至死》一书中,他尤其批判了数字化时代中两种流行的观念:解决方案主义和互联网主义。莫洛佐夫指出,如今这两类观念大行其道,其背后的逻辑在于,技术的力量有助于人们一点一点地不断改良现实,进而帮助我们走向人类的大繁荣。
不过,老莫说了,这事儿没这么便宜。
首先是解决方案主义的问题。凡事都有解决之道,这属于一种典型的线性思维。虽然,有那么一阵子,线性思维被大加赞赏,因为线性思维和理性思维紧密相联,是人类从印刷文化中所习得的一项重要技能。凡事都可以按照一定的逻辑,理出个一二三四来,这种思维方式可算帮助人们从蒙昧走向理智的一项重要工具。
但是,这种线性思维与互联网这一技术怪物相结合后,却产生了凯文·凯利所言的那种“浅薄”的思维方式。
互联网就像是摊煎饼果子用的那把刷子,把所有知识成果统统摊薄、压扁,于是,一次又一次对事物进行深入思考的尝试都被引向了一个又一个超链接。
其次,对于所谓的互联网主义,从某种抽象的角度来说,就是将啥事儿都归入互联网中,比如我们最近时兴说3D打印,一来二去就被认为是互联网技术的新发展。
如果仅仅是简单的名词归类到也罢了,更为紧要的是,就像几年前就有人曾提出的,如今很多人碰到问题就是谷歌、百度,完全放弃了自己思考的能力,这才是更为可怕的一面。
因此,与其说,科学技术成为我们当下的新上帝,倒不如说,互联网成了我们的新上帝。当我们向谷歌、百度求助时,那虔诚的程度不亚于基督徒上教堂做礼拜或向神父做忏悔。
走笔至此,突然想起曾经看到一种说法,我们之所以将手机设计得一手可以把握,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从我们的原始人祖先开始,我们就适应了将工具握在手里的感觉。
的确。我们拿着手机的样子,与石器时代的人们拿着石头的样子,是一模一样的;今天人们对科技产品的热衷,与原始人们对一件易用的石器的热衷也是一模一样的;这就好比张三对着李四说:“瞧,这是我新买的iphone7”,同样的,张三的老祖宗也会和李四的老祖宗说:“瞧,这是我新打磨的石头”,这是一模一样的。
不过,好歹老祖宗们的石头当真可以用来剥兽皮、切水果,要我们真拿手机去做这些事,怕是早被抓去做精神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