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宠坏了的她习惯了无法无天,却不曾有人看见她眼底的孤寂。直到她遇见了一个人,他的脸上挂着肆意的微笑,身上带着痞性温柔。
那个人,之于她的娇纵,照单全收……
1
又是这个女孩。
眼前人穿着一条纯白色的连衣裙,配上一中臃肿的校服棉袄。她是个美人,五官精致,即便是打扮随性,却依然让人觉得惊艳。她蹲在地上跟一只小白猫较劲,虽然口中说出的并不是什么和善的言辞,但语气却特别温和,小心翼翼。
宋谨不是第一次见她,上一次见面,就在昨天,这个嚣张跋扈的女孩毫不留情地给自己安了个“听墙角”的名号。听说她是一中的风云人物,父亲是隔壁市出了名的富商,以致她一直都特别娇纵,以自我为中心。
只不过,这些都是听说的。他所看见的她,有点可爱,水灵的模样招人心疼。
他站在一边,听着她嘴里念念有词――
“你不要看着我,我是不会给你吃的,要怪就怪你跟错了人!”
“你再叫也没用,我也没有东西给你吃啊,我有点怕毛,是不会抱你的!”
“你是冷吗?算了吧,看在你主人今天病了的份上,我勉强摸摸你吧,只是勉强哦,别以为我是喜欢你了!”
她伸出右手给乖戾的小猫顺了顺毛,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柔和。此刻的她身上没有任何一点的傲慢和盛气凌人,反而像猫儿那般温顺。
宋谨忍不住发笑,这一下子便引来了对方的视线。她立即收住了脸上的笑容,冷淡开口:“你怎么那么爱听墙角啊?”
宋瑾耸了耸肩,不为自己做辩解,他走到胡梦浅旁边,蹲下来,摸了摸猫咪的猫,夸赞到:“猫咪真可爱。”
他的这一句话,让胡梦浅感到一丝不自在,红着脸微怒地说:“让开,多管闲事!”说完,她就起了身,背着书包消失在巷子的尽头。
看着她张皇失措的背影,宋瑾低头一笑,也离开了。
第三次见到她,还是在这条小巷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道上有几个出了名的混混打听到她每天都会经过这条路回家,就特地找人来堵她。
她看见眼前的混混,没有丝毫的慌张,拿出包里的辣椒水喷在他们的脸上,就立刻逃跑。正当逃出了一段路以后,她又看见了宋瑾。今天的他穿着深色的牛仔衫,没有之前的嬉皮笑脸,气场很强,带着震慑力。
她的脸一下子变青了,紧接着眼里夹杂着愤怒和恐惧。她很快就发现了身后的人跟上来了,无奈之下只能朝宋瑾的方向大步跑去。
就在要擦肩而过的时候,宋瑾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护在自己的身后。她难得乖巧一次,定定地站在宋瑾的身后,轻轻拽着他的衣尾,不敢乱动。
对方看见宋瑾,顿时停住了脚步,他们对他身后的她吼了一句“你等着”,就手忙脚乱地跑开了。
胡梦浅听着渐行渐远的步伐声,仍有些后怕,探出头来,看着他们离开,直到真正看不见他们的背影,才松开了拉住宋瑾衣服的手。她的脸色没有变,依旧冷漠,别扭地从嘴里吐出了“谢谢”两个字。
她很可爱,宋瑾感觉心里有点甜。扭过身低下头看她,说:“送你回家,免得他们折回来。”
胡梦浅抬头看着他含笑的脸,犹豫了片刻,只是不等她回应,对方已经迈起长腿往她家的方向走去。她小跑跟上去,第一次有了被人保护的感觉。
2
再一次见到宋瑾,已经是两个星期后的事情了。今天是邻省一个局长的女儿生日,父亲没空,她只能作为代表出席。见到胡梦浅来了,那一群名媛小姐妹马上围在她的四周,开始吹她的彩虹屁,然后开口闭口不是哪家哪家的衣服又出了新款,就是这几天又去了哪里哪里玩。
她兴致怏怏地听着她们对话,半个小时过去了,她去洗手间补妆,还没有等她回到原来的地方,就听见那群刚刚还搂着自己喊亲爱的女生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坏话。
“都不知道她装什么装,不过是爸爸有钱了点,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着就讨厌。”
“就是啊,离开了她爸,她什么都不是,也不知道她装什么清高。”
胡梦浅没有心情跟她们一起在那里惺惺作态,打算去别的地方待着,结果一转身,就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一把低沉的声音,说:“小心”。这两个字说得太过温柔,她的心里咯噔一跳,脸上染上一层红晕。
抬头一看,又是那张熟悉的脸。
“你不但爱听墙角,还是个跟踪狂?”胡梦浅从他的怀里退出来,瞪了宋瑾两眼,不满的开口。
宋瑾对她恶意的言辞没有生气,笑了笑,扯开话题:“有没有觉得这里你太闷了?”
她疑惑地看着他,随后点了点头。
“出去走走吗?”他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样,牵动着她的心弦。她的眼里闪过一丝迷离,心里立刻敲醒警钟:“跟你很熟?”
宋瑾轻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正当胡梦浅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他又侧身在她的耳边问:“那你去吗?”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以为意,隐隐约约又感觉到了里面蕴藏着一种迷之的自信。
胡梦浅很苦恼,她就这样被宋瑾的两句话给诱惑了。
宋瑾带她去的是别墅区外的一个海滨公园,现在是冬天,寒风习习,海边并没有什么散步的人。胡梦浅穿着一条米黄色的一字肩长袖礼裙,外面配着白色的羊毛披肩,没走几步,她便开始感到寒冷。
宋瑾很快就发现了胡梦浅的异样,他将自己的长款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想要给她披上。胡梦浅见他只剩下一件单薄的衬衫,下意识躲过了他给她披衣服的动作,嘴上说着的却是“配礼裙不好看,不愿意穿”。
宋瑾让她给气笑了,揉了揉她已经凌乱的发心,柔声说了一句“乖”。
胡梦浅觉得自己一定是中了宋瑾的蛊,话音刚落,她就毫无抵抗力地任由宋瑾把衣服披在她的身上,随带给她扣了一颗纽扣,以防衣服滑下来。
这才是他们的第四次见面,这样的动作,拨动了她的心弦,实在是太犯规了。
“你……你真的不冷吗?”胡梦浅还是有些担心宋瑾。
宋瑾摇了摇头,看着她紧皱的眉头,忽然有了打趣她的心思,轻轻挑眉,说到:“我一点也不介意我的衣服暖你,你暖我。”
莫名其妙被撩了一把,胡梦浅的脸更红了,步速也加快了不少。宋瑾跟在她的身后,无法抑住自己嘴角的笑容,一开始他心里的某一种感觉,越发清晰,也越发确定了。
3
此后,是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见到胡梦浅。宋瑾每天放学都会在第一次遇见她的地方等上好一阵子,却迟迟没有见到她的踪影。
终于再次见到她,却不是从前那个光鲜亮丽的她。只见她坐在那条多次相遇的小巷子里,衣衫凌乱,嘴角带淤,白皙的双腿上有擦伤的痕迹。昏暗的灯光下她显得异常的狼狈。
宋瑾慌了,连忙凑上去查看她的伤势。胡梦浅见到宋瑾,愣了一下,立即恢复了一向冰冷的模样。她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出言不善:“又来看我笑话?”
宋瑾将自己的外套搭在她的身上,摁住了她想要挣扎的手,心里一紧,脸色也冷了下来:“谁对你下的手?”
他的样子,不像是胡梦浅认识的宋瑾。可她完全没有被镇住,使劲反抗,想要挣脱开宋瑾的限制。
“你说是谁欺负你,我可以帮你报仇!”这一次宋瑾并没有那么好的耐性,脸色越变越阴沉。这反倒引起了胡梦浅的笑意,冷眼看着眼前人:“你就真以为我是什么好人吗?”说着,她自顾笑了起来,“人,是我先打的。我就是看她不顺眼,故意打她的。只不过技不如人,我有什么办法。宋瑾,你真自以为是,我胡梦浅的事关你屁事。”
她没有哭,但还是惹得宋瑾怪心疼的。这没名没分的,他确实不该管胡梦浅的事,他知道她是一个多么骄傲的女孩,她让自己看见了她那么落魄的样子,对她来说,是另一种的伤害。
喜欢一个人,就见不得她受伤,见不得她难过,想要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着,温暖着。
一下子变得安静,胡梦浅也慢慢冷静下来。透过单薄的衣裳,她似乎能感受到宋瑾手心传来的温度。太少人能够忍受她的娇生惯养,以自我为中心了。宋瑾却显得与众不同。
她放弃了反抗,眼眶开始有了泪水。
“我绝不能让我的心上人受到任何的伤害,谁先动手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伤害了你。”宋瑾的语气渐趋平静,他亲昵地揉了揉胡梦浅的发心,轻轻地将人搂紧了自己的怀里。
“胡梦浅,我喜欢你,以后让我来保护你好吗?”
她听过很多告白的话,却从未有一句像他说的一样动人心弦。简单的措辞,却猛烈地撞进了她的心里。
一次,两次,三次,到无数次,不断在需要温暖的时候遇见一个人。她感觉到了自己的体温在不断地上升,听说达到37.6℃,便是遇见了一个自己心爱的人。
眼泪再也收不住了,她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把脸埋进了他的胸膛,双手紧紧地拽住他的衣角,模糊不清地说了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