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线抗疫日志(终)
其实,之后的日记,我迟迟没有整理,是因为不想再回忆起后面一段时期内心的焦虑和煎熬,自动屏蔽不良情绪或事情是人的本能,我也是。所以从集中隔离点出来后,我尽量找事情做,转移注意力,调节自己的心态和情绪,让那段时间慢慢过去,但是书写组的同仁们还是鼓励我,让我写出来。
2020年2月25日 星期二
随着一批批密切接触者经过医学评估结合核酸检测结果,都纷纷解除隔离离开宾馆,我们——我、医护组、工作人员、院里值守的民警、门口帐篷里驻守的乡镇村工作人员都轻松了起来,平时紧闭的房门也打开了,也能出来到走廊里和我们聊一聊。进隔离点后,大家平时都带着口罩,除了吃饭、睡觉,所以,我们约定:等疫情结束,春暖花开,我们摘下口罩好好装扮后,聚在一起仔细看看并肩的姐妹们都长什么样子。
我们在得知最后两兄弟离开的日期后,就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打算他俩一离开,我们也能以最快的速度回家。
20日早晨9点,最后的两兄弟离开时间,20日凌晨2点,救护车送来一个外地过来的密接者。
凌晨2点,我还没有睡着,听到医护组房门开关的声音后,起身打开了已经收拾好的行李,复归原位。
医护组两人一间,我自己是住一个房间的,但从进到隔离点一周后,我出现了失眠,有时要到凌晨2、3点才能睡着,期间睡眠质量不好,经常惊醒。我白天正常作息,尽量争取进入隔离层,繁重的工作后,我晚上能睡个囫囵觉,否则就失眠,这让我感觉很不好。我的甲状腺也出了问题,之前体检出是弥漫性甲状腺炎、桥本式病,服用了一段时间药物,症状缓解。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犯了,常服用的药没有带进来,左侧脸颊和眼睛都肿了起来,不疼不痒,很让我焦虑。
这段时期不好的消息接二连三,父亲和我视频,说母亲日夜照顾我的宝宝,腰出现了问题,起不了床,一岁10个月的宝宝因为长时间见不到我和老公,一到我们下班时间就开始哭闹,拉着她们的手找我,有时拿着钥匙踮着脚够门锁要开门出去,半夜还经常哭醒,一哭就是两个多小时。
这一周医护组撤离了一半,乡镇村的工作人员也撤换了一批,我每天在完成这唯一一个人的心理疏导后,就在房间里来回不停地踱步。医护组的组长“燕”姐叫我一起吃饭,我也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因为我吃不下,没有胃口,没有饥饿感。我知道我状态不对,我在努力调试,但我也在不断地自我怀疑和否定。对我自己做出的决定,对我的专业,对我的能力等等都产生怀疑,我进来这里是不是对的,我是不是太冲动了,我所做的有没有必要,我有没有必要做到这一步……
“燕”姐联系朋友送进来很多好吃的,有奶茶、有草莓、有鸭脖鸡爪等等女生爱吃的东西,把我叫到房间里,和剩余留下来的两人一起吃饭。她们不断地聊一些工作中的事,生活中的琐事,让我也渐渐融入在里面。突然“燕”姐说:“豆,知道吗,我们院领导本来想送一名心理医生进来,说给我们这里的人做做心理疏导什么的,我拒绝了,我说我们这儿已经有了,很棒的!”其余两个也大声附和着说:“就是就是,豆豆姐棒棒哒!”我当时眼眶就红了,眼泪差点掉出来,感觉笼罩在头顶的黑云顷刻间散去,晴空万里。
太不专业了,我居然让她们“疏导”了。
后来我虚心地和“燕”姐她们练习起了瑜伽,学习“横膈膜呼吸法”,多喝水,强迫自己进食,尤其是高蛋白食物,如肉蛋奶等,加强锻炼,加强和外界沟通,尤其和家人视频联系。
然后,我渐渐平静了,在这个离开之日当天又进来一个时,我还和医护组的打赌,会不会在这个离开时再进来一个……
2020年3月1日 星期日
今天最后一个离开了,我和医护组商量好再住一晚,将物资收拾好,明天做好交接后,再离开。
这段时间,随着调整,我的甲状腺炎慢慢自愈了,脸也消肿了,消了肿的我看上去瘦了一点,这还挺让人开心的。
明天就要离开了,经过这次切身体验,我总结了一些心得,可能不太完整,需要不断完善,希望在以后的工作中会有所帮助。
1.物资保障。这一点非常重要,隔离点里进来都是比较仓促的,生活物资可能都没有准备,需要我们隔离点在每个房间提前备好,毕竟要住14天,这个时间可不短。比如:洗漱用品:毛巾、牙刷、洗发水、沐浴液、拖鞋等,生活用品:干净的床单、被套(建议自备)、烧水壶、衣架、垃圾袋等。医疗用品:体温计,消毒剂喷壶、医用垃圾袋、集中隔离医学观察告知书等
2.医疗保障。在隔离期间,由于被隔离人群心理或生理都会或多或少出现问题,需要有医学专业人士在场及时解决,不能解决的可以尽快联系医疗机构,用负压式救护车接送到医院诊治,尽快排除隐患。
3.心理保障。在隔离期间,被隔离的人群和驻守的医护工作人员的心理都需要关爱和帮助,引导被隔离的人群正确、积极面对疫情,保持乐观、健康心态对抗疫情,在隔离期间和工作人员互体互谅,克服各种困难、积极配合做好防疫工作。
最后,让我再介绍一下,这次和我并肩的医护组的姐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