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意等到现在,等到《美人鱼》的热度过去,才来为若兰写下这一篇,因为我知道,会有一群人,跟我一样恋恋不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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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亲说,不后悔,就是等一辈子,她也不后悔。
所以,我叫若兰,心若兰兮终不移。
对错不重要,错了又怎样,只要错的甘心就行了,这是母亲教我的。
7岁那年,母亲去世了。
有一个人来接我,人们叫他四爷。
四爷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若兰,我叫若兰。
“若兰,若兰好,素净典雅,很端庄,就叫若兰,不用改了。”
说完,四爷笑着把我交给身边的人,转身走了。
我开始上各种课,不停的上课,他们疯狂的让我学各种东西。
直到有一天,一个女人带着一堆壮汉闯进来。
我迷迷糊糊的,见到四爷好像来了,恍惚间听到一个男声嘶吼着喊
“你做梦!这是我唯一的孩子!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便没有了意识。
醒来时,我躺在医院,四爷在旁边的躺椅上睡觉。
我动了一下,却觉得浑身剧痛,疼的我嘶了一声,四爷就醒来了。
出院以后,我被换了住的地方,跟四爷住到了一起。
我不光每天上课,还开始有人教我功夫。
我在四爷的房子里,长到12岁,除了保姆和各种老师,还有到处都是的黑衣人,我不知道多久没见到外面的人了。
一天,四爷跟我说,我到了读中学的年纪了,明天就送我去学校报到。
那天晚上,我兴奋的睡不着觉,不能抑制的渴望外面的世界。
第二天,从家里到教室,都有人簇拥着,我并没有机会享受我想要的自由。
很久以后的一天,晚上下课后,我没有理会在校门口等着接我的人们,一个人从早就摸好路线的锅炉房钻了出去。
我走了很久,走到脚都疼了,最后走到了一条两边都是小吃摊的地方。
看到了一个卖烤鸡腿的摊位,我很想吃,可是我忘了自己没有钱。
我问卖鸡腿的,戒指可以换鸡腿吗,他说可以。
我摘下了四爷当做挂坠戴在我脖子上的一个指环,换了一个鸡腿。
我吃了两口,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人,两眼放光的盯着我手里的鸡腿,就伸手递给他了,他接过去,并没有吃,却很小心的拿在手里转身跑了。
后来四爷告诉我,那个指环是我母亲留给他的,我想要去找那个卖鸡腿的人,但是没有找到。
后来我去法国读书,6年都没有回去过,直到四爷说,他老了,累了,希望我能回去,在他身边。
我学的很快,做任何事四爷都很满意,只是他说,我性子太泼辣,不像我的母亲,还说我母亲给我取名叫若兰,但我的个性一点儿都没照着我母亲期望的来。
只有我知道,我母亲的若兰,跟他说的若兰,不是一个意思。
直到我遇见刘轩。
四爷说,这小子很让他头疼,跟他接触的时候要谨慎,别在他手里吃苦头。
可是,每次遇见他,我都免不了吃苦头。
有一次,我路过城西边的一个夜市,就一个人进去转,我总想着,或许我能遇到那个卖鸡腿的,把我的指环换回来。
指环自然是没能换回来的,但是这次,我遇见了刘轩,他一个人站在烤鸡的摊位前发呆。
“怎么,想吃烤鸡啊?我请你啊。”
“若兰?你怎么在这,不会是跟踪我吧!”
“你神经病啊,我跟踪你干什么!”
“呃……没,没有就好,我从来不吃烤鸡的,我先走了,你慢慢吃啊。”
他总喜欢压我一头,拍卖会上,我想要的东西,他总是抢走,那些我觉得再高就不值了的东西,他也要抢走,最可气的是,他每次抢走了以后,都能想出奇奇怪怪的点子,总是比我赚的钱多。
有时候我气不过,说什么也不让给他,他离开的时候,会欠欠的伏在我耳边说,这次,我让着你。
他说话的时候,呼吸打在我脖子上,很舒服。
但是我还是不如他,他让给我的东西,每次都让我赔本赔到发脾气,他见到我还会欠欠的在我耳边说,我就说嘛,你别跟我抢,我都是为你好,你偏不听。
我被气的七窍生烟,他会看着我挑衅的一笑,我反而不生气了。
我很好胜,总想赢过他,却每次都输的气急败坏,但是看到他雀跃的样子,我隐约觉得,比我自己赢了还要高兴。
四爷都明白,他告诉我,不要一会儿像冰块,一会像开水,男人会吓跑的,还笑着说,若兰这个名字啊,真是取错了。
是取错了,不移,不移,果然错了。
不过那个时候,我并不害怕,我每天都对着镜子说,我这么好,他不会不爱我的。
我知道,他没有不爱我,只是爱的很少,少到能把我激怒。
那天我想,我也要激怒他,我也要让他尝尝被轻视的滋味儿。
可是我没想过,那句话一说出来,我就永远失去他了。
他说他从来不吃烤鸡,可是我的人回来告诉我,他跟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孩吃了半个晚上的烤鸡。
我不信我就这样失去他,不会的,那个昨天还抱我,吻我的人,只是在赌气,男人嘛,总是不成熟,总是长不大。
我又错了,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恨恨的说,他还真不爱我。
我讨厌喝酒,我一个人的时候,从来不喝酒,那天我喝了半个晚上的咖啡,喝酒会醉,但那天我越来越清醒。
第二天,他回来了,我知道,回来也没用。
他从天而降那一刻,我想毁了他,想砸碎整个世界,我不是我母亲,不移,不移,总要两个人一起才行,我一个人不移,算什么。
第一枪打出去,他没有停下,我知道,他不要我了。
第二枪打出去,他没有停下,我知道,他也不要命了。
第三枪打出去,他还是没有停下,我知道,他什么都不要了。
浑浑噩噩的半个月后,我见到了四爷,他们一群人把我带了出来,送到医院,折腾了一大通,又坐了很久的车,到了一家疗养院。
我提起精神,对四爷说,我没病。
四爷憔悴的看着我。
“你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不能失去你。”
说完这句,他停了一下,我第一次见到他掉眼泪。
“听话,不管有病没病,在这里呆一阵子,只要这段时间过去,爸就送你出国。”
两年,两年过去了,那天,看护过来说,有人要见我。
刘轩变了,他不在挑衅的笑,收起了周身所有的光芒,像一阵风,让我看一眼就知道,是我留不住的。
他说,若兰,我们都差点把命赔上,以后,你会好好的吧?你那么坚强,我知道,你一定会好好的。
我很坚强吗?
是,你坚强,勇敢,果断,你是一个无比优秀的女人。
那她呢?
她啊,哈哈,她不行,她就是一条什么都不懂的小鱼,长了一个人的脸而已。
呵呵,我知道了,你走吧。
来到冰岛的第四年,四爷去世了,我回国,把他和母亲葬在了一起。
事情处理好以后的晚上,我又一个人走到了城西边的夜市,看到一对情侣在吃烤鸡,女孩子长的好看,只是走路的样子很奇怪。
我并没有心痛。
看了那么多好故事,还是没学会好好给自己写一个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