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失散多年的小学同学建了群,每天聊得热火朝天,似乎要把三十年未说的话都要讲出来。趁热打铁,上周聚会一桌,连我在内去了五个女生。同学相见,彼此打量着,和小学毕业照里的人像一一对应,是他,是她,都认出来了!当晚,摄影协会的同学带了相机,拍了多张合照。男同学们异口同声地都说女同学似乎都没什么变化,都能找到小时候的影子。
云和我同在八岁时从外地转学而来,小时住在一个大院。中学分开后渐渐疏远了。这些年,我打探过云的消息,却一无所获。云说,我们的儿子在同一战壕里战斗过。两个小伙子同年同校不同班,他们一起参加过比赛。那段时间,儿子和我常常提及的男生原来是云的儿子。现在她的儿子在重点高中重点班,成绩依然保持前茅。云的老公是个事业心非常强的男人,常常加班加点,他努力来证明自己,期望实现人生的价值。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去年云的儿子中考前,老公查出脑子里长了东西,辗转各大医院,动了六次开颅手术。幸运的事,手术成功,但他不可能再像以往一样,左手不能自如活动。云有些庆幸的说,老公在家休养了一年,没有不良变化。而这一年,也是云最为艰辛的一年,瘦弱的她挑起家庭重担,服侍生病的老公,照顾读高中的儿子。这一年,云忍受着各种煎熬,不断地宽慰老公,激励孩子。大风大浪已经过去,现在的家更加温馨。
酒过三巡,霖姗姗而来。霖胖了,眉眼还是如年少时俊俏。霖说,过来看看大家。霖家出的事情,本地都传遍了,无人不知。大约五六年前,霖一家和朋友在渔船上吃饭,却不料,霖的儿子掉入湖中……一家人哭得死去活来,但仍无法挽救逝去的鲜活生命。霖原来在单位是没有编制的合同工,四十岁后,霖陆续了拿到了四个证书,现在是某公办幼儿园的保健医生。后来霖又生了女儿,令她焕然一新,这是一种新生的力量,她努力去改变自己,创造更好的现在和未来,她骄傲得说,她做到了!
蓉当晚带着两瓶红酒姗姗来迟,虽然她不是东道主。上学时,我和蓉的交往并不多,只记得她从四年级转学而来。蓉现在已经是本地最大一家二甲医院的副院长。蓉个子不高,戴着眼镜,面容白皙,举手投足间多了份睿智和果敢。吃到一半,她去隔壁包间,那边还有一桌等着她过去。
席间,一位头发剃得发青,巅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敬我酒,他曾和我同学,可我竟然对他毫无印象。看起来五大三粗的他说的一番话,却让我感动。他的微信里只关注了我一个公众号,把我每一篇文章都读过。他说,在座中我是最“雅”的女生。当天的我穿着土黄色蝙蝠袖毛衣,蕾丝黑中裙,镶嵌着水钻的黑色高跟鞋。这种“雅”并不是衣着打扮能给予我的,应是岁月赋予我的气质,这是我二十、三十岁不曾有过的。
都说,女人四十豆腐渣。岁月衰老了四十岁的女人,她们不再青春娇艳,却端庄大气;岁月磨砺了四十岁女人,她们善良自信,更知人情通达;岁月丰富了四十岁女人,她们从容淡定,以平常心看世间事;岁月洗礼了四十岁女人,她们更懂人生的真谛,幸福的意义……四十岁女人依旧是一朵花,那是一朵最美丽最耐看的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