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黄诚甫问“汝与回也,孰愈”章。
先生曰:“子贡多学而识,在闻见上用力,颜子在心地上用功,故圣人问以启之。而子贡所对,又只在知见上。故圣人叹惜之,非许之也。”
注
【黄诚甫】,陈荣捷注,名宗明,号致斋(一五三六卒),宁波鄞县(浙江)人。佐藤一斋谓绍兴人,误。正德甲戌(一五一四)进士。以南京兵部员外郎谏上南巡,免职告归。壬辰(一五三二)任兵部右侍郎。又以争名臣无罪,忤上,出为福建参政。阳明于诚甫深致厚望。参看《明儒学案》卷十四,页四上至五下,及《明史》卷一九七。【回】,陈荣捷注,姓颜,名回,字子渊,亦称颜渊,鲁人。少孔子四十岁(或云三十八岁)。孔子弟子中之最贤者。不幸三十二岁短命死矣。
【孰愈】,陈荣捷注,《论语·公冶长篇》第五,第八章云:“子谓子贡曰:‘女与回也孰愈?’对曰:‘赐也何敢望回?回也闻一以知十,赐也闻一以知二。’子曰:‘弗如也。吾与女弗如也。’”
【子贡】,陈荣捷注,姓端木,名赐(约前五二O至前四五O)。卫人,约少孔子三十一岁。贮货致富,家累千金。尝相鲁卫。孔子死,庐墓六年。
笔记
《论语·公冶长篇》第八章:“子谓子贡曰:‘女与回也孰愈?’对曰:‘赐也何敢望回?回也闻一以知十,赐也闻一以知二。’子曰:‘弗如也。吾与女弗如也。’”(孔子问子贡:“你认为你和颜回相比怎样?”子贡说:“我怎么能跟颜回相提并论?颜回闻一知十,我最多闻一知二。”孔子说:“你确实不如颜回,我也认可你这个说法。”
黄诚甫请王阳明解释一下这一章。
王阳明说:“子贡博学多识,在听闻见识上用力,颜回是在心性上用功,所以孔子问子贡以启发他。但是子贡的回答,又是在知识见闻上做多寡之比较。因此,孔子只是叹惜,而没有赞许他。”
为什么孔子也认为子贡不如颜回?不是因为子贡闻一知二,颜回闻一知十,而是子贡用功的方法不对。子贡认为知道的多就好,但是孔子说“吾道一以贯之”,不明白那个一,知道的再多也不过是个硬盘,存了很多数据而已,都是死的。最核心的要有个好的CPU,人的CPU就是心,只有在心性上下功夫,CPU才能升级,才能处理外部世界那些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