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麦正香,稻儿黄

秋天,是个好季节!

历经寒冬的雪藏,春日的萌发,酷暑的躁动,迎来金秋的丰收……

1、

原来,”旻“,乃指秋日的天空,金秋的风明净爽朗,吹散似锦的繁花,洗净炙热一季的天空,亦迎来天地万物的成熟,灿烂而热烈……

一捆金黄的稻谷,扎扎实实,稻穗饱满圆整,友人发来的图片,满满的收获季节的喜庆,看着,都会满脸绽开笑容……

东北大米的稻谷,茁壮饱满

在都市,除了飘落满地的梧桐叶,除去渐凉的体感,对秋的感知总是比较木讷,不过今天却是个例外!在商场的大厅里,有心的商家居然移来了几方麦子,虽然场地有限,难以体现出农田的广袤无边,却也令人有一脚踏入金秋的惊喜,蹲在“田埂”边,放低镜头,按下快门,竟然拍出金色麦浪的层次感,凝神呼吸,还闻到了麦秆淡淡的干枯的气味……照片发给友人,互换着季节的赏赐,互换着欢乐……

秋天,是个收获满满的季节!

2、

作为生长在郊区小镇上的孩子,与土地的情感熟悉又陌生!离农田那么近,走上个一公里就可以和小伙伴们在田埂上撒野飞奔;却又那么遥远,祖辈起已多数不事农耕的我们,对农作物总也分辨识不清,“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大概可以形容我们这些郊区小镇的孩子……

与土地最亲近的一次,大概是高二时,学校安排的学农:

整个年级的同学,被分配到学校附近的生产队,跟随不同的家庭学习农作,其中一天,就是帮着农户把已经收割下来的稻子从田里拉到家门口晒谷场!

割下的稻子,码放在田间已经多天,晒得松松软软的,满是干枯的稻草香,原本以为可以像电影里一样,边装车,边玩耍,还可以把稻谷堆起来,爬上去舒展四肢,美美地晒个太阳!谁知农户的主人叮嘱说,动作要快,明天要下雨,今天必须全部转运完,于是所有的美好遐想依然停留在电影的镜头里!

这一天,我们着着实实手忙脚乱地感受了一把农耕的不易:紧跟着主人,笨拙地抱起大捆的稻谷,踩着碎步在坑坑洼洼的田地里快走,不停的装车,一不小心没踩稳,就摔在了地里;学着把满车的稻谷用拖车运回家,却差点把车翻到田埂里去,险象环生;在卸车时,急于完工,结果满头满脸的稻草碎屑……

秋天,是个满载青春记忆的季节!

3、

儿时,最喜欢的,是在秋天跟着祖母去东海农场的几位伯父家,大伯父是祖母下乡劳动时认的干儿子,于是我家也有了一门乡下亲戚!

因为交通不便,一年里去乡下的机会屈指可数!但每逢此时,短短几天,都是我最放纵,最欢快的时光!

跟着哥哥姐姐们到河边,看他们抓鱼、捞菱角;看着他们去偷偷采邻家屋后种的桔子,回来和我分享,虽然酸得嘶哑咧嘴,却笑得无比欢畅……

记忆最深的,是有一年,听说小姑刚被农场的工厂招去上班,老祖母很高兴,毕竟小姑从此有了工人身份,大哥哥撺掇祖母说:”奶奶,农场在新建的厂都可大了,我带你们去看看吧!“

那会儿,到农场根本没车,大哥哥和二哥两人悄悄地把大伯父大伯母的两辆自行车从家骑了出来(记忆已经模糊,反正那天大概大伯父夫妇搭了人家的拖拉机到十几里地以外的镇上买东西去了),说让我和祖母分别坐在后座,他们骑带我们去。要知道,骑车到农场,也要三四十分钟呢,也不知奶奶那天怎么就那么好奇,居然同意让才十三四岁的大哥哥骑车带她。

平日里,我和奶奶都是异常胆小的人,而两个哥哥虽然年纪尚小,却是农村散养的孩子,骑车那叫一个野;彼时的乡间小道,宽的也就两三个人并排走,何况是高低不平的土路,骑车着实吓人!两个哥哥却丝毫没有胆怯,一路上还你追我赶互相嬉闹,终于在一次擦肩而过时,老祖母被吓到了,身子一歪,从自行车后座滑了下来,滚到了一边的稻田里去!

这可吓坏了我们三个小毛孩,连忙跳下自行车,也顾不得停稳,把车往路上一横,直往田里扑过去,连拉带拖地扶起老祖母,齐声问:”奶奶没事吧,有没有摔痛?“谁知,祖母慢慢地从地里爬起身,拍拍衣服裤子,甩甩手甩甩腿,幽幽地说道:“没事没事,你们看,今年的收成那么好,那么厚的稻谷垫在下面,软软地,很舒服啊,一点不痛,要不是怕你们急,我真想晒会太阳,再爬起来,不过把稻谷压倒了,也不好……”要知道,老祖母那会儿也已六十好几,摔坏了,可不是小事,她居然还能这么淡定,弄得我们哭笑不得……

时光荏苒,一季又一季的秋天过去,我慢慢长大,去乡下的机会一年比一年少,哥哥姐姐们也陆续成家离开了农村,老祖母亦已作古十几载……而最近一次去乡下,居然是前年底大哥哥旧病复发溘然离世,我急急赶去奔丧,与一众哥哥姐姐促膝而坐,各自忆起大哥哥儿时的旧事,不禁潸然泪下……

秋天,是个写满思念的季节……


365天百字文  #20160930打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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