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看旧手帐,猫在去年的今日记载中曾用红笔勾勒出几个字,老赵离陕。消息发至朋友圈,引来老赵一番感慨。大明、燕子和鹰子异口同声,老赵该写一篇《老赵离陕》。老赵就是赵大宝,现居武汉,早年告别仕途进入商海,过五关斩六将,赢得一生辉煌。像这样困顿西安走麦城的旧事,老赵怎么肯去细说,又怎能生成文字,老赵只是淡淡的扔了一句,难忘西安。
话说前年冬月,老赵回西安时,正逢疫情初起,处理完家事,形势已有些吃紧,西安全域一天一核酸,亲戚朋友都劝他赶紧返回武汉。老赵是讲究人,哪能不辞而别,执意要主持一个局,向西安的同学们告别。
那天的饭局上,老赵喝了不少酒,说了不少话。老赵说他以后回西安的机会可能少了,很留恋西安,也很舍不得西安。对于大家的关切,老赵说他第二天的高铁票已经买妥,目前武汉对西安返回人员的要求是特有48小时核酸证明,他自己绝对是阴着呢。临别时老赵和大家一一握手,说欢迎同学们来汉做客。
当天夜里,西安宣布封城。高铁停运,国内航班停运。老赵立即启动预案,驾驶一辆陕A牌照的车就往外奔,结果在高速收费口被拦了下来,所有车辆一概不许出城。老赵下车与拦车者理论,对方说不行。老赵称自己是武汉人,要出城回家。谁知对方回复说,我是西安人,两年前在武汉高速口得到的回答也是两个字,不行!
两年前的事老赵当然记得,当时他在西安过年,计划年初四返回武汉上香,结果武汉封城了,回不去,只好转道北京的家。猫知道老赵有两个家,一个在武汉,一个在北京。
老赵从高速返回,微信告诉同学们,大不了在西安多待三五天,新年还会在武汉过的。岂知西安人太好客了,三五天没让走,十五天也没让走,这期间有一楞娃穿越秦岭,跑了数百公里之后在渭水河畔又被堵抓回来,让老赵彻底打消了逃跑的念头,安心的在西安住了下来。
客居西安的老赵很快又遇到了吃饭问题,刚开始还能收到社区配送的物资,虽然价格贵点质量差点老赵都能接受,老赵不差钱。后来物资紧张,保供的对象只能按户口人头走了,户籍在武汉的老赵只能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老赵满肚子牢骚与怨言,堂堂的大西安怎能如此的渣。老赵电话对我说,一天要做三次核酸。我诧异地问为什么,他说,早上去排队,西安的一码通不好使,下午再去排,一码通又崩了,晚上还得去一趟。老赵发朋友圈说,西安人不行,马也不行。结果第二天西安大数据局的局长就被停职了,老赵自谦地说,这并不全是他的作用。后来西安宣布社会面基本清零。老赵又发了议论,零就是没有,基本清零是什么意思,有还是没有。老赵的话引发了全国媒体对大西安的调侃,西安成了众矢之的。紧接着奥密克戎病毒在天津与河南安阳两地同时爆发,人们的注意力才慢慢的移向了北方,才算救了西安的驾。
一月十六日,西安开始陆续放人。先放大专院校的学生,再放一些有身份的名人。老赵在第一时间拿到路条,乘坐市长专列回到武汉。下车后老赵被专车送往四星级酒店,白吃白喝白住六天,唯一的缺憾是没有白陪。隔离结束后老赵依依不舍,他在酒店留言薄上写道,困在西安,悲愤哀怒加无奈,回到武汉,喜悦欢畅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