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只是当时已惘然(四六)

图片发自简书App

今天晚上的饭吃的热闹极了,吃的也是涮羊肉。程昊白雪程洋一家三口都在,安泰从外地回来,就立刻过来了。还有后来赶过来的郑光明。

安泰一开始并不知道郑光明是谁,直到白雪在一个间隙和他悄悄讲,这是自己和程昊给简宁介绍的对象,他才明白这个春风和煦的人竟是简宁的追求者。

安泰冷眼看着郑光明对简宁的殷勤照拂,简宁却客客气气地回应,就知道这两个人现在孰退孰进。虽然早就知道简宁终归会再觅春天,但这一天的突然到来,还是让他痛苦不堪,而所有的情绪他也只能深藏在心。

郑光明这也是第一次看到安泰,他对安泰略有耳闻,一度以为安泰会是色眯眯的油腻中年男子,但见了才发现,他竟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其实和简宁的气质竟很有些相似。

三个男人碰在一起,总是要喝上几杯,简宁就开了安泰带回来的上好的竹叶青,从冰箱里又拿了冰好的矿泉水,让这三个男人都兑酒来喝。这个喝法还是安泰教的,热羊肉就着冰爽的酒,他们吃得喝得都很尽兴。简宁和白雪却不喝酒,都和妈妈一起喝点粥,妈妈的饮食还是很清淡,只是吃了一点小菜。而两个孩子吃了些羊肉,就往旁边下五子棋去了。

白雪给这两个孩子拍照,是在人们都吃完饭收拾清了坐在客厅聊天的时候,安安和洋洋刚刚打了一仗,原来是洋洋下棋下得兴起,竟忘了要让着安安的原则,连着赢了安安几回,安安就开始不高兴,抢洋洋的棋子,还狠狠地咬了洋洋一口,把洋洋咬哭了。

白雪心疼儿子,凑过来在安安后背两手空拍,假装打安安,嘴里说“还咬不咬哥哥了?还不快点和哥哥道歉”。但即使是这样做样子哄洋洋,安安还是委屈地哭了,她知道妈妈不会偏自己,就跑到爸爸跟前大哭,说干妈不好,干妈打她。而洋洋还以为妈妈真的打了安安,竟也不干了,也跑到爸爸跟前告状,说妈妈坏,妈妈打安安。

搞得白雪连连喊心累,说自己这人做得好失败啊!亲妈干妈反正都不是好妈,里外不是人!简宁趁机笑话她多管闲事活该。

大人说话的一会儿功夫,洋洋就过去拉安安,安安把头往安泰怀里一扭,还是不理他,洋洋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还是程昊有办法,拿出手机,挑了一款游戏给洋洋,洋洋就拿着游戏来讨好安安。安泰打圆场,和洋洋一起玩,一会儿安安就忍不住转过头来看,安泰趁机说和哥哥一起玩吧!安安就从爸爸怀里溜下来,和洋洋一边玩游戏去了。

小孩子不记仇,两个人一会儿就嘻嘻哈哈地又脸碰脸玩在了一起。白雪趁机就抓拍了一张。但等她端了一盘车厘子给孩子们的时候,两个孩子却步调一致一起拿眼翻她不理她。原来安安和洋洋只是不记彼此的仇,大人的仇还是要记的。看着白雪在两个孩子那里吃瘪,人们都笑了。

简宁看着这两个小人儿这会儿这样齐心,忽然想起了陈曦和又曦,他们应该也和好了吧?青梅竹马长大的感情应该比长大才认识的要更亲厚吧?

正这样想着,陈曦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刚要接,却看到郑光明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她忍不住就瞪了回去,到自己的屋子里去接电话。

“为什么才接我电话?”陈曦有些小情绪,“我等到花儿都谢了!”

他一说话,简宁就知道他喝了酒,因为他话说得有些粘滞。“你是不是喝酒了?”

“唔!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陈曦笑。

“喝了多少?”简宁问。

“不多!四两二锅头,不知道还有几瓶啤的!”

“你干什么喝这么多!肯定不是你掏钱!”简宁故意和他乱说,怕他这样子睡得早,伤了身体。

“你怎么知道?我们老大掏的钱!我看你们家聚餐了,我不在,你把好吃的都给他们吃了!”陈曦想我就假装喝醉了混说,她肯定不生气。其实他是真的喝醉了。

“你小姨也是他们?没有别人,就你小姨一家还有安泰。”

“还有呢!”

简宁笑了,“谁告诉你还有别人?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我哪只眼睛都看到了!那个和我小姨父还有阿姨聊天的是谁?”简宁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那边陈曦已经吃吃笑了,“是不是追你的那个学生家长?”

“你胡说八道什么?听谁说的?是不是白雪这个大嘴巴?”简宁有些生白雪的气。

陈曦本来是混说的,一听简宁这样回答,忍不住叫起来,“原来是真的啊!”电话里他又吃吃地笑了好一会儿。然后正色说,“简宁,你这可不够意思啊!有了对象也不请我先过目批准,没有哥哥我给你把关,你再羊入虎口,啧啧啧!”

“哎,我羊入虎口,也是拜你小姨所赐,你不知道她给我说媒有瘾啊!”

“你和谁说话呢?”白雪进来,“是不是又说我?”

“你猜对了!和你的宝贝大外甥!”简宁把电话递给白雪,陈曦在那边就听到简宁小声嘱咐小姨,“你多和他讲几句,他喝酒了,别立刻让他睡觉。”心里不禁一热。

简宁说完这句话,却看到安泰就站在门口,安泰看见她忙说,安安吃车厘子把裙子弄脏了,现在非要换安泰刚给买的那件花裙子。

“你总是惯着她!都这么晚了!还换什么换!”简宁说着,却还是从橱里拿了那件裙子,自己出去给安安换。

安泰却如同没有听见,还是站在那里发呆,因为刚才简宁嘱咐白雪的几句话,让他想起了从前。自己以前在外面应酬,喝多了回来,简宁也总是这样哄着自己,和自己聊回儿天,冲点蜜水给自己喝,说喝了酒立刻睡了,对肝脏不好。现在这样的话简宁却是说给那个小伙子听了。也许以后还会说给外面的那个家伙听。安泰痛心却也无可如何。

等安泰再出来,简宁已经把安安领到妈妈屋里去换裙子。过了一会儿小姑娘就跑出来,洋洋已经在门口等急了。“安安妹妹真好看!”他喊!

人们都哈哈大笑!安安大大方方地领着洋洋的手,牵着裙裾,弯腰行礼,洋洋赶紧也跟着鞠躬。安安嫌弃地说,两个人要一起。洋洋哥太慢了!于是人们喊一二三,两个孩子这回行礼才赶齐了。

“洋洋,要你娶安安妹妹做媳妇,你愿意吗?”人们又问这个老掉牙的问题。程洋看着安安,不敢说话,怕惹安安不高兴。

“安安,嫁给你洋洋哥做媳妇好不好?”又问。

安安看见爸爸,跑过来要爸爸抱,安泰一把抱起女儿。安安就说了“我要嫁给爸爸!”然后在爸爸脸上亲了一下。

人们都笑坏了。简宁笑着过去,抱起被冷落的程洋,给程洋抓了一颗车厘子。

郑光明看着简宁和安泰,还有安安,忽然心生惋惜,这是多好的一家啊!可惜却分开了,他看着简宁和程洋坐在一边,逗着程洋开心,温和而安静,觉得儿子喜欢简宁,一定要简宁做后妈真的不是没有道理的。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真的是舒服而且安心。

都待到很晚,人们才散。安泰没有回去,说要陪陪妈。郑光明还是去了简宁楼上,白雪一家三口回自己的家,走前白雪犹豫了一下,想起了陈曦的嘱咐,还是没有把陈曦和又曦分手的事告诉简宁。

直觉告诉她,未必如陈曦所说,一拍就能两宽,陈曦到现在才明白的,在又曦那里要明白,不定又是什么时候呢!更何况又曦那样难缠的脾气。又曦发的那些朋友圈她都看到了,她比陈曦要看得真切,又曦只是在和陈曦赌一口气,只是以接受别人的求婚,和别人接吻的方式来赌气,可是这已经超出了陈曦的承受力。

爱一个人,却不尝试着去懂一个人,而只想按着自己想的样子去改造一个人。这是爱的最大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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