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泪可落,却不是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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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的晚上总是异常的冷,水是彻骨的冰凉,我穿过有树林的小道去了灯火通明的教学楼,我看着人群离我越来越远,我看着灯火闪的越来越暗,我看着你走向远方。

总是没来由的伤感,伤感岁月忧伤,伤感脚步总是太快,还未曾欣赏沿途的风景。以前的时候总是觉得时间不够用,总是拼命的与时间赛跑,生怕一不留神真的就那么过去了,于是拼命的做着习题,拼命的背诵着古文,深夜的台灯下,一手撑着头,一手是过目不忘的漫漫长夜。

那时候啊,欣喜来自一天的拼命的把自己的时间用作业充实的很满,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安抚高考将要来临的内心的恐慌,然后在夜幕降临的兵荒马乱晚自习下课,放空自己在操场上跑步,有两三个同样同仇敌忾的一起奋斗的同学,他们同样的意气风发,气势咄咄逼人那时候即使身边有小情侣走过也会安慰自己,那样的爱情才不是真的,只有好好学习才有资格谈恋爱,那时候以自己的特立独行为傲。

用一种近乎拼命的姿态去奔跑,去够。似乎真的下课不出去玩,不去厕所就真的能把数学提到90分,似乎真的晚上熬夜写文综题就真的能分析解答题一样,头头是道。似乎拼命学了一天,晚上就真的能睡好觉一样,但是那正是人生中最丰盈的状态啊!

写下这些的时候,教学楼对面马路上的车水马龙正在灯火阑珊的路灯下闪烁。它们提醒我生命最丰盈的状态已经过去,接下来是丰盈后绽放。

于是我回想起我脑子中突然迸发出来的对比:以前的我生活中总是充斥着无法缓解的紧张,那种紧张是特定环境下浑然天成的,而不是人为的刻意营造,那时候最快乐,是那种那时一种足够拼命然后在某个间歇点才能放松释放的快乐,这种快乐最能让人满足。

而现在我也时常紧张,但似乎都是营造出来的紧张状态。

为了不让四年荒废,于是制定了很多计划;为了不让自己落后别人,于是拼命的灌输那些别人的思维,为了不让自己成为那种一无是处的人,于是拼命的参加活动,为了能让自己更优秀,于是拼命的完成本不该去做的事情,为了能证明自己比别人强,所以拼命的把空余时间塞的很满。可是越是这样,越回不去曾经那种状态了。

我把所有的任务放在一起,然后把它们塞在每一个空课的时间,然后马不停蹄的强迫自己去做,每当停下脚步我就会觉得生命似乎被荒废,但现在的生活哪有那么多的马不停蹄的赶任务呢?长大后的生活再也没有像高三那样紧张了,可还是忍不住去寻找那段岁月,重新回到紧张的状态中去。

可那时候总是会很庆幸能在一周的学习之后去学校外的田野里去,那种放松的状态,一生罕见,现在很少有那种状态了,一度认为自己现在的心态总是很急,很急,走路走的很快,吃饭吃的很快,睡觉也总是快的。

因为我总是怀念过去,怀念过去存在过的东西,可是我知道回不去了,因为曾经是真的紧张生活,紧张考试,紧张学业,而现在选择变的越来越多,完全没我必要像高中那样的马不停蹄,所以曾经是在真实的紧张中抽空放松,所以真的很放松,而现在是在轻松的状态中故作紧张。

朋友评价我的状态是:脚步总是太快,还未欣赏沿途的风景。我有一段时间里总是在寻找那个高中的自己,我有意将任务密集,一个接着一个完成,还像高中那样,可是现在的生活怎么能回到过去呢!

我常常想,我即使回到过去又能怎样呢?把一天的任务放在一个上午完成,完成之后呢,下午虚无的度过?

终究是回不去,突然想起高考前背的滚瓜烂熟的句子:冰心说,爱在左,同情在右,走在生命的两旁,随时撒种,随时开花,将这一径长途,点缀得鲜花弥漫,使穿枝拂叶的行人踏着荆棘,不觉得痛苦,有泪可落,却不是悲凉。

至今我还相信那种坚实而饱满的状态,将一生罕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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