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大事》:生死之外,都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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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大事》是近些年少有的关注到中国殡葬行业从业者的电影,随着越来越变得老龄化的社会。也是因为疫情的原因,对于死亡这件事,很多人都不是那么惊恐害怕,反而变得越来越理解这个事情。

“如果离世之人会化作天上的星星,那殡葬人员就是种下满天星辰的人”,看电影的时候听到着这句话。我顿时就觉得其实这才是整个电影的核心力量。

不难看出,其实这部电影是一部关于救赎的电影。三妹和小文互相救赎;三妹父亲和三妹也是从开始的针锋相对到后面的互相理解彼此的不容易。

一开始出现的小文一看就是没什么教养的小屁孩,不管做什么都能想起自己外婆的教诲。这个可以理解,毕竟一个留守儿童,能够得到的陪伴太少,很容易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对一个人产生无限信任。到莫三妹把小文外婆送走以后,小文因为不知所措,在一个舅舅的家也不太欢迎她。一个小姑娘留恋和外婆在一起的岁月,而在外婆去了另一个世界,而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与其说是莫三妹收养了她,不如说是暂时给她一个家,让她暂时的悲伤情绪有个地方可以放着。最终的结局小文肯定是要离开莫三妹的,这是一种故事的脉络走向。后面小文慢慢懂事,慢慢地也会替莫三妹考虑,最终在莫三妹和父亲的和解中,小文充当了缓冲剂,这是个令人觉得温馨的地方。

而莫三妹从一开始出场的大金链子,脚穿拖鞋,一口一个老子的形象,活脱脱的一个gai溜子形象。越往后看,越来越发现这种形象只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深情。自己为了对象打架进了监狱,出来的时候女朋友和情敌结婚了。而从后面和小文的相处中来看,他也是骨子里藏不住的深情和温柔。特别喜欢的是莫三妹在灯光下修理小文被折坏的木棒,那个虔诚的样子就是一个年轻的父亲。

而在停尸房里,熙熙哭倒在老六的遗体旁。莫三妹本是为了她入狱,可她却和三哥的情敌走到了一起,最后还要让三哥来整理情敌的遗体。可能这就是殡葬师每天要面对的事情吧,不仅要面临那么多陌生人的死亡和离去,自己身边人的死亡和离去也是一个不能回避的问题。

而在故事的中间段落,出现了一个插曲。就是小文联系的自己外婆的朋友陈爷爷,陈爷爷要花30万给自己办葬礼。其实也是无奈之举,看似荒唐的背后是几个儿女为了这几十万争来争去,父子亲人之间反目成仇。这个拆迁款夺走了一家人的亲情,也夺走了陈爷爷的晚年幸福生活。所以陈爷爷要把这三十万花掉,刚好小文把莫三妹的困哪告诉了他,陈爷爷才想到这个办法,给自己办葬礼来花掉钱,正好一举两得。既给自己把钱花走,也帮了莫三妹解决了眼前的困难。其实可以看得出,其实人老了,对于身外之物不看重,最重要的是看到儿女们和睦相处。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还没死,周围的人就因为钱让他难以自处。

在给陈爷爷办完葬礼后,莫三妹的心境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更能理解父亲对自己的要求。在这之后,父子之间的感情也慢慢变好。特别是小文的一句“爷爷”,更让莫老头开心的不得了。

到后来莫老头重病进了医院,在临终前告诉了莫三妹自己这么多年的心事。而这个时候莫三妹才知道二哥是为了救一个确定已经死去的落水儿童的遗体而自己被淹死的事实,为了一个死人,他们家搭上了一个活人。而父亲这么多年对自己态度不好,是因为一直对死去的二哥心有愧疚。中国人其实就是这样,很多事情不提前说明,总是要拖到不能再拖的时候才会讲明白一切。这样其实也好,大家都没有负担得过自己的生活。死亡是一种新生,莫老头去走向新生。而活着的人却还要继续活着,继续负重前行。

我一直觉得莫三妹把自己父亲的骨灰做成烟花绽放在黑夜的星空中是电影中最烂漫也是最巧妙的构思。天空中的每一颗星星都是我们曾经爱过的人,而现在我要把爱我的人变成烟花在空中绽放,当烟花的灰烬落到江水中,这不是父亲和二哥在另一个世界里相遇嘛,这是得有多么极致的浪漫。这种种浪漫也只有莫三妹这种骨子里浪漫的人才能想得出来的,这也是创作者用心刻画的结果。

死去的人可以很浪漫,而活着的人却要面临选择。小文根本不知道莫三妹要把自己送回自己亲妈的怀中,而小文已经适应了叫莫三妹爸爸。这是两个人的救赎之旅呀,一个是留守儿童,一个是大龄问题青年,结果互相产生了亲情般的感觉,成了不是父女胜似亲生父女的存在。这个考验很让人难以接受,虽然百般不舍,可是莫三妹还是从小文的角度考虑。实事求是地说,留在自己身边对于小文不是个很好的选择,他怕自己没办法教育好小文,他怕耽误小文的成长。毕竟和自己在一起,小文没办法得到很好的教育。

于是,莫三妹把小文交给了亲生母亲。相信小文在自己母亲身边能够好好读书,把这段和莫三妹在一起的经历当做一个美好的梦。毕竟生离死别对一个小孩还是有点残忍了,可是这种残忍不会因为你是小孩就可以躲过。人生的意义不在于懂得那么多大道理,人生的意义在于生活,在于能够在生活中体会到爱与自由。特别是在这个疫情时代,把爱赋予能够带给你生活希望的人。

人生中大事,无非死亡而已;一生中最重,不过被爱与自由;一生何所求,不过温暖与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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