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筱安时光
《北京 北京》是阿昌最爱的一首歌,最主要是他喜欢汪峰,喜欢他沧桑的声音,我们都调侃他是希望也像汪峰一样抱得美人归吧。
当我走在这里的每一条街道 我的心似乎从来都不能平静 除了发动机的轰鸣和电气之音 我似乎听到了它烛骨般的心跳
大学毕业,阿昌把行李邮寄到了自己的老家,拎着一个拉杆箱就去了北京。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你们城里的孩子可以回家休息够了在慢慢找工作,可我一个村里长大的,毕业了拿着行李回家是会让人家笑话的。
每个北漂的人都有一颗吃苦的心,阿昌也不例外,刚到北京通过同学的介绍在五环外的定福黄庄租了一间小房子,除了一个掉渣的电脑桌,一把椅子,一张单薄的木板床和一个简陋的卫生间剩下的只有霉味和尘土以及外面路上发动机的轰鸣声。房租一个月750,这是阴面的价格。阿昌没有租阳面有两个原因,一是手里没有多少钱,二是阳面都住满了人,没有地方了。
从回龙观往北到处都是这样的房子,供给那些北漂的人来租的,房价越往北越便宜,因为定福黄庄已经在北五环外了。在这里根本看不见北京的繁华,能看到的只有北漂者的艰辛。楼道内破损的桌子,简易晾衣杆上面的尿布,以及不时飘过来的油烟都是这些人最真实的写照。
阿昌找到了一个公司,是某大品牌的技术支持员。阿昌很满足,他有了工作,这样他就不用发愁下个月的房租和生活费了。
每天上下班,他都会哼着这首《北京 北京》,似乎越哼越越有味道了,兴奋、斗志昂扬,咱也是“北京人”了。
我在这里欢笑 我在这里哭泣 我在这里活着 也在这儿死去 我在这里祈祷 我在这里迷惘 我在这里寻找 在这里失去
阿昌的公司在13号线上的西二旗,每天上班的路线有两种选择,公交倒公交或者公交倒地铁,每一个路线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人多。
阿昌九点上班,七点就要起床,简单的洗漱后就匆匆忙忙的和其他北漂的兄弟争分夺秒了。
说北京上班的人都是跑着去这句话一点不假,如果阿昌七点十五从家出发到公司还能在食堂吃一顿早饭,要是晚十分十五分的出门,那么可能会有迟到的危险。因为人太多,公交根本挤不上去。
阿昌的工作听起来很高大上,但实际上就是一个智能电视的售后。每天要听各种顾客的牢骚和指责,遇到气急败坏的顾客能骂起来一个小时不带喘气儿的,可无论怎么样。顾客是上帝,最后还是得陪着笑脸给这些大爷解决问题。
第一次正式工作时,阿昌被一位顾客不问青红皂白骂惨了,下了班回到家,他狠狠的哭了一鼻子,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在学校的象牙塔里过惯了的孩子,初入社会,还是在北京这个快节奏的繁华大都市里,阿昌想着北京真不是人呆的地方,一边放着《北京 北京》,一边擦干眼泪,今天听这首歌,怎么这么难受。
咖啡馆与广场有三个街区 就像霓虹灯和月亮的距 人们在挣扎中相互告慰和拥抱 寻找着追逐着奄奄一息的碎梦
北京的夏天不好过,地铁跟公交到处都是人肉的味道。阿昌的房子里虽然没有这种味道,但是他的房子不透风,闷得要死,唯一一个制冷工具就是在大学时候跳蚤市场上买的一usb小风扇,这个风扇陪他度过了这个最难熬的夏天。
冬天也没好到哪去。阿昌的房子每天只有下午四点到晚上八点给暖气,房东为了省钱,只有这个点暖气是温的,其他的时间暖气冰凉。在床上还好可以盖被子开电褥子,但是如果用电脑就要穿着羽绒服再裹着一个被子了,这个被子陪着阿昌过了一冬。
下了晚班的时候,阿昌喜欢早一站下车,然后拖着被路灯照得长长的影子,看着天上若隐若现的繁星,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大厦,抱着手臂,这个城市与自己是这么的格格不入。
入职的第一年阿昌被安排春节加班,没办法毕竟还在试用期,不能得罪领导。
临近过年北京人越来越少,到除夕这天定福黄庄周边的商店大多都关门过年了。晚上阿昌回到住处,走了很远终于找到一个开门的商店,买了一袋饺子,一根大香肠,一瓶二锅头,一包黄鹤楼,这也算是犒劳自己了。
毕竟过年了,阿昌自己煮了一袋饺子,没有用电脑看春晚,他怕想家。一个饺子一口酒,今天隔壁再也没有夫妻俩的吵架声了,慢慢的酒劲上来了,阿昌的眼睛红了,点了一根烟,他不知道自己还要在北京漂多久,可能一年可能五年也可能十年。
算了,大过年的还是想点开心的事吧,阿昌想着明天终于可以多睡一会,7点半从家出发了,毕竟大年初一,公交跟地铁都没人跟他挤了。
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去 我希望人们把我埋在这里 在这儿我能感觉到我的存在 在这儿有太多让我眷恋的东西 我在这里欢笑 我在这里哭泣 我在这里活着 也在这儿死去 我在这里祈祷 我在这里迷惘 我在这里寻找也在这儿失去 北京北京 北京北京
阿昌还是喜欢哼这首歌,从最初地只是简单唱歌词,到从歌词里听到了兴奋,再到悲伤,最后到洒脱,他觉得,在北京的任何心情都能用这首歌完美的表达出来。
我在这里寻找也在这失去,北京,北京!
简书第52篇文章。
致敬所有在北京工作讨生活的“漂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