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钥匙叮当作响,这声音,是他来了。
一步又一步,他的步伐不大,很轻。
走到了,他坐下来,已经是气喘吁吁。
前几天下了点雨,土还很粘。他也不怕脏,伸出苍老的手,费劲地刨着,好像在找着什么。
有了。
指尖触到一块硬物,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掏出来。土里埋着的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而是一把生锈的旧钥匙。
他的手有些发抖,稍微在裤子上蹭干净些,便摸向自己腰间的钥匙串。他的钥匙很多,锁着的不只是家里的门,还有一个个曾经。
从里头摘下一把崭新的钥匙,那钥匙光亮着,比刚才那把生锈的钥匙好看多了。
他凝视着,许久,吐出一句话:
“老太婆,家里门锁坏了,换了个新的,呶,钥匙。”
将新钥匙埋好,扫干净土,他擦了擦亡妻的墓,艰难地站起身来。
该走了,他背着双手,像是完成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一步又一步,他的步伐不大,很轻。
一串钥匙叮当作响,这声音,是他慢慢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