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海上



在7月的尾巴还没接上8月头的日子,应妹妹急匆匆的招呼,我们也匆匆忙忙随着来了一趟海边之旅。

处理好白天所有的事情,匆匆夜行,开了4个多小时的车,到达目的地时已是子夜。还好妹妹提前到的,帮着办好所有住宿问题。我们省了很多事。

睡了不足3个小时,我是硬生生从周公那里被召唤出来的,那么心不甘不情愿的被吵醒。给先生开了门,揉着惺忪的睡眼不知所以然。

“你快快换衣服,我刚从海边回来,马上快要日出了。”他说。

临海而居的住所,露天阳台上抬眼便满目见海。也算圆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愿。季节已然是错过了,春已去,夏已至,遗憾总归是会有的。

我一听要看日出,马上精神了些,匆匆忙忙换好衣服,想想上一次观海上日出,居然已是3年前了,可谁又能抓住岁月的衣角呢,最是人间留不住,红颜辞镜花辞树。

我们轻手轻脚偷偷跑出来的时候,小朋友们还酣睡梦乡。三三两两的人朝沙滩走来,吵醒熟睡中的海,远处早早出海的渔船,在水天衔接的海平面上行走成一幅立体剪影画,流浪向远方。几只海鸥在苍茫的晨光中穿梭而过。东方的天空已经披上红色的云纱,亦如新娘初嫁时那身云纱衣。

先生说,我帮你拍几张照片吧,我低头看了一眼,休闲宽大的外套,散下来没有打理的头发,不由后悔,怎么没穿上漂亮的裙子,把头发挽个丸子再出门呢!总是这么慌慌张张,匆匆忙忙。

于是,上衣衣角胡乱的打了一个结,头发抓起来绑了个马尾。鞋子踢掉,光着脚丫,迎着日出的东方走去,先生后面追着问,这只能照个背影呢,我回了半个头,向后轻轻挥了一下手,说:“背影就背影吧,随便拍一下便好。”

我漫步在海边的浪花里,海浪声声入耳,微风揉揉扶发。远处的红霞更浓艳了,映红整个海平线,像极了女娲造人时,不小心打翻了需要注入泥人身体里的血液,便拿来随意的洒在了天边。

我痴痴的入了神,如此宁静的晨光中,我忘记了走,站在满是霞光的水里,任海水一波一波漫过脚面。

东方越发浓艳的霞光告诉我,太阳应该马上要出来了,我目不转睛盯着远方的天空,如此猝不及防的,太阳像一个顽皮的娃娃从越来越浓烈的红霞中“嘭”的一声跳了出来。又像一个破壳而出的小淘气硬生生挤出了壳。接着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慢慢升起。光线亮到再也不能直视它了。它脱离了海岸线的纠缠,脱颖而起。水面上便多了一条长长的尾巴,于是海与天相恋了,高傲的它越升越高,海里的那条尾巴也越来越长。

我不敢再直视,它已经光芒万丈。远处沙滩上的那条搁浅的破旧渔船的影子恍入金灿灿的海里,我仿佛听到旧时光中古老的钟声响起。同样恍入画中来的还有那个观望台,在海浪中它那样的漂泊不定。

沿海岸线再向前走,鼻息间闻到淡淡的香气,接着在微风中,在阳光里大片大片的薰衣草映入眼帘,难道我到了普罗旺斯?碧蓝的天,洁白的云,流动的海,紫色的花连成一片,黄色的蝶煽动着翅膀在花海里飞舞,于是我也奔赴了一场与花海浪漫的邂逅,心怦然而动。这大片的紫色便满眼满心的流淌开来。

7月尾巴上的天气,脚下的海水是温暖的,并不冷。我的裤角湿了海水。我的脚上沾了细沙。我的鞋子躺在沙滩上哭泣。我居然有点心疼,其实也不必在意的。我勾抹了一笔黛色的海,又加了浅蓝混合些白色,勾勒了一笔远处的天。于是天与海一色又分离开来。

海鸥在黛色的海面上继续入画,那一抹白色堪称经典。我羡慕着它,心里想如果我能像它一样自由随意傲游与海。哪怕只活一天也是快乐的了。

海天一色处,一艘出海的船在金光里又慢慢远去,我们只记得观日,观海了。却忘记赶海还需要带上小桶和铲子。看着别人在挖螃蟹,虾子。我只能捡了几只贝壳安慰一下,美其名曰没有空手而归,但也不是,因为心里装了整个海,和这惊艳的日出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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