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海之林】‖《高老头》:一个有志青年的腹黑转变

如果有人要问,在巴尔扎克留给我们的上百部小说中,哪部作品最优秀?或者说,哪部作品拥有最多的读者?关于这个问题,无论是在法国还是在中国,无论是在学术界还是在广大的读者中间,答案几乎是一致的,那就是:《欧叶妮·格朗台》和《高老头》堪称《人间喜剧》的代表作,也是读者最为喜爱的巴尔扎克作品。

《高老头》创作于1834年,正值七月王朝统治的初期,资产阶级已确立了自己的统治,在一个唯钱是亲、自私自利的病态社会中,巴尔扎克用冷静的思考、真实的笔触、独特的艺术方式,为唤醒人性的复苏、揭示金钱的罪恶做出了努力。

整个故事围绕着高老头与他的两个女儿展开,全文以一个青年拉斯蒂涅克为主线,由他住在伏盖之家个破败、肮脏、奄奄一息的公寓,引出公寓内的住客:伏脱冷、高老头等。

文章的主人公高老头,他是在饥荒时期发迹的,不论情况是真是假,总之在那个时期,小麦在巴黎的价格飞速猛涨,高老头用这笔财富发家致富。他的妻子拉勃里,一个富有的农场主的独生女儿,他爱着她,爱她的刚柔相济、美丽多情,但是他只过了七年的幸福和谐的生活,他的妻子去世了,他把对妻子的爱,全部转移到他的两个孩子身上。

他为了他两个孩子以及对妻子的承诺,他拒绝了商人和庄园主把女儿嫁给他的种种优厚条件,甘愿做鳏夫,可以说他对女儿的爱,已经达到了变态的程度,对女儿言听计从,哪怕是女儿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爬上天空去摘月亮送给女儿。

文章写拉斯蒂涅克依靠表姐鲍赛昂夫人的关系,钻进了巴黎的上流社会,并结实了两位美丽的贵族夫人,她们就是面粉商高里奥的宝贝女儿,高老头为了满足女儿莫须有的虚荣心,给了每人将近80万法郎作为嫁妆,让她们分别嫁给了贵族雷斯托先生和银行家纽沁根先生。但是却仅留了一点财产给自己生活,由于没有钱,被女儿和女婿赶了出来,也正是因为他对女儿的过分溺爱,造成了生病也没有人管的悲惨结局。

而文章的主线是通过一个青年贯穿起来的拉斯蒂涅的老家是外省乡下,家里有父亲、母亲、祖姑母、两个妹妹和两个弟弟。家里常吃的主食是栗子羹,偶尔才能吃上一两顿白面。父亲的裤子穿了又穿,补了又补,母亲难得添一件新衣,家里的弟弟妹妹更是将就着过。家里靠土地每年收入3000法郎,还得拿出1200法郎供他读书。艰苦朴素的生活环境造就了拉斯蒂涅的高尚品德。

初来乍到的拉斯蒂涅第一次拜访德·雷斯托夫人,就因为自己的无知出了洋相,得罪了雷斯托夫妇。他转身去了鲍赛昂府,向他的表姐寻求帮助。表姐告诉他:“社会是一个泥潭,我们得尽量待在高处。”鲍赛昂夫人还告诉拉斯蒂涅,要以牙还牙地对待这个社会。如果想发达,就要探测一下女人堕落得有多深,衡量一下男人的虚荣心有多大。尽管她已经看过社会无数的邪恶,却没有看个遍。如今,她算是全清楚了。

人越是内心冷酷,精于盘算,越是能往前发展。要无情地打击,别人才会怕你。要把男男女女当作驿马,每到一站便把它们累趴下,这样才会到达欲望的顶峰。

鲍赛昂指点拉斯蒂涅通往成功的捷径,就是寻找一个女人作靠山。这个女人还得年轻、富有、漂亮。她让拉斯蒂涅请求高老头帮他引见戴菲娜·德·纽沁根夫人。“漂亮的德·纽沁根夫人会成为你的一块招牌。要让她对您另眼相看,那时女人们都会迷恋上您。她的竞争对手,她的朋友,便都想把您从她那里夺过去。到那时您就会获得成功。”她告诉拉斯蒂涅,在巴黎,成功就是权力的钥匙,是一切!这位高贵的夫人以温文尔雅的语言,教导拉斯蒂涅用不见血的合法手段“利己拜金”。

见识了上流社会的拉斯蒂涅已经无心好好读书,满脑子想着如何“向上爬”。他的心思被伏特冷看得清清楚楚。伏特冷告诉拉斯蒂涅,这个社会中存在着各种各样的行业,可是不论在哪个行业,只要有人迅速成功,便会被人们称作小偷,这就是生活。它同沃盖公寓里的厨房一样,有着难闻的、令人作呕的气味。想干坏事就不得不弄脏手,只要懂得如何抽身即可,这就是他们身处其中的社会的生存法则。

伏特冷先是为拉斯蒂涅剖析了社会的险恶,告诉拉斯蒂涅想要跻身上流社会是如何困难,接着他又安抚拉斯蒂涅,让他不用担心,因为自己有一个良策要献给他,那便是让他去勾引被父亲抛弃了的泰伊费小姐。待泰伊费小姐掉入拉斯蒂涅的爱情之网时,他便派人杀了泰伊费小姐的哥哥,这样泰伊费小姐便可以得到那无情父亲的家产,而这时,她的家产也就是拉斯蒂涅的家产了。“如果想在污泥中脱颖而出,就必须勇往直前,同一切黑暗作斗争!”伏特冷用赤裸裸的强盗语言开导拉斯蒂涅,让他用非法的流血手段“利己拜金”。

我们再进一步研究以下伏脱冷。伏脱冷是《人间喜剧》中老奸巨滑的资产阶级野心家。《高老头》里,他还只是个潜逃的苦役犯,真名叫“约各•高冷”,外号“鬼上当”,是高等窃贼集团“万字帮”的心腹、参谋和最高统帅,是个尚未得势的资产阶级掠夺者。他行动果断勇猛,性格凶悍阴沉,对社会的针破辛辣刻毒,对财富的的追逐猛于饿狮。他从极端的个人主义出发去“报复”和“反抗”社会,用卑鄙的手段以求达到卑鄙的目的。可以说,伏脱冷是世界文学人物画坛上邪恶的化身的典型代表,在他身上,处处烙印着恶魔的性格持征。

伏脱冷还是一个资产阶级野心家。他信奉极端利己主义原则,贪婪无度,渴求财富与权力,并不择手段地去攫取财富与地位。他对社会弊端了解得入木三分。作为一个苦役犯、潜逃犯,在同资本主义法律、警长、暗探长期的明争暗斗中,更加深刻地洞悉了社会的腐败和丑恶。

他深谙资产阶级的法律制度,研究了法网上哪儿有漏洞可钻,然后设法利用。他梦寐以求想成为拥有四百万法朗的巨富,为达到这一目的,他苦心筹划贩卖四百个黑奴去美洲,自己做奴隶主,希图以黑奴的白骨来堆积他的金钱梦。伏脱冷的贪婪不仅表现在对金钱的攫取上,他更想爬上社会的上层,成为奴役他人的统治者。他使出种种卑劣手段,最终当上了巴黎警察厅的处长,挤进了统治阶层。

而高老头之死,给拉斯蒂涅上了最为关键的一课。他亲眼见到高老头是怎样被两个女儿榨干了财产后遭遗弃的。

拉斯蒂涅看到了上流社会的冷酷、自私、忘恩员义,父女、夫妻以及人与人间的金钱关系竟以如此赤裸裸的方式毫不遮掩地展示出来。髙老头的惨死印证了鲍赛昂夫人和伏脱冷的“教诲”,使拉斯蒂涅认清了残酷的社会现实,在埋葬高老头的同时,也埋葬了他青年人的最后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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