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祷落幕时》:品读悲惨的人生

客厅茶几上摆放着一个鱼缸,里面养着前两天钓到的几尾幼鱼。因为刚读完东野圭吾的《祈祷落幕时》,不禁在脑海里有这么个想法:对于鱼而言,被垂者钓到,是不是它们最悲惨的命运?也许我应该听从陪钓者的建议,在垂钓结束的时候把它们放生,而不是拎回家拘养在鱼缸里。这只是片刻的想法,现在让我去放生,也是不乐意的。

而书中的浅居博美正像一条悲惨的鱼。在石川县的一家旅馆楼下的小餐馆里,陌生的男人在十四岁的浅居博美面前抛下了避之不及的诱饵。男人将脸凑近博美,蛊惑的魅音在博美耳边响起,低声说:“要不要挣点零花钱?”为了让父亲放下寻死的念头,博美只能吞下这个诱饵,这个藏的极深的毒药,甘愿上钩。

浅居忠雄为了救下犯了杀人罪的女儿,只得改名换姓,顶冒他人。浅居博美也因此成了无人监护的孤儿。这是书中人物浅居博美悲惨人生的开端,也是她未来内心备受折磨的起因。扣人心弦的故事总是描写一个接一个的冲突。博美有美丽轻俏的外貌,却是惨淡黑暗的人生;她有光鲜惹人的事业,却是备受折磨的内心。

东野圭吾把这本书命名为《祈祷落幕时》,解说是:渴望幸福的祈祷一重又一重,终有落幕之时。而在我看来,完全可以有另一种诠释:博美知道判决终将到来,就在警视厅把一切查的水落石出的那一刻。她不怕审判结果怎样无情,只祈祷能看到自己导演的话剧《新编曾根崎殉情》最后一场公演落下帷幕。

能坚持把这本书读下来,不是因为它有多么优美的文笔,也不是因为它有多么勾人心弦的情节,只是因为手头恰巧仅此一本。而在一点点读的过程中,它对亲情的拷问,总在不经意间引人深思。读日本书籍总有种把玩袖珍艺物的感觉,一点疏忽也许就错过了精巧的刀刻。读这本东野圭吾的《祈祷落幕时》是这样的感觉,对川端康成的《古都》、《雪国》也是这样的感觉。

在翻读的过程中,有一句描写带给我十分直观的感触,冷冽如冬。“房间里没有任何生的气息,住在里面似乎随时准备迎接死亡”。一句简单的描写,却把我拉进悲凉的场景。这是文字的魔力?还是情绪的共鸣?每个人,都如出洞的蚂蚁,匆匆爬行,驮回重自身多倍、大自身多倍的食物。而有人,却过着三十年的空洞生活。这一句,该是本书传神的一刀,泛着冷瘆的凉光。

读这本书,我不愿把它作为悬疑推理书读。喜欢它对人性的勾勒,喜欢它对亲情的描绘。在同情故事人物的同时,我更深感到自己的幸福。读完之时,恰有连休,何不凑巧回家?陪父亲钓钓鱼,陪母亲逛逛公园,这本身也正是我喜欢做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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