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的心理状态不是特别好,被相信了十几年的友人差点骗进火坑里,让刚萌芽的爱情戛然而止。
规整的世界仿佛一点一点地在她的眼前崩塌掉,黑暗一点一点地从很远地地方袭来,袭进她的生活,侵蚀她的身体,最后蔓延到脖颈间,连呼吸都带硬喘,所有的习性秩序变得混乱不堪,那曾经骄傲过的友谊和希翼过的爱情瞬间化为泡影,看着渐渐发胖的身体却无能为力地以健康的方式重新生活。
在友情和爱情的双重重锤之下,她瞬间被击醒。于是她去看心理医生,医生告诉她,目前为止她的精神状态还算正常。
然而,那唯一的心结捆住了病症以外的良好情绪,这是病态的开始。
她开始去练瑜伽,夜跑,骑行,做着一切与正常人无异甚至比正常人更为健康的各种生活模式运动。
朋友圈里开始有她发的各种美食,很文艺的风格,在柔和的黄光里却有着化解不开的孤独,就像藤蔓疯狂生长般将她的背后囊裹住。
以此来笑着向这个世界的人说她过得很好。
但模式里的生活并不是真的生活。那被困住在框柱里的移动,总以为够不到边际就身处管阔的平原。
曾在一次旅途中,我对她说:“现在的你给我的感觉就像个站在角落里,身后背负一个你自认为是安全的铜墙铁壁的人。”
那个铁壁的形状我清楚地看出与她成了一个站立式三角形。自古以来,那是最最稳定的和安全的结构。她视野所到之处充满了小心翼翼和警惕。
我不明白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在我的眼里她一直都是个极其优秀坚强的女子。从学生时代起,她就一直走在我的前方,即使我用尽奔跑的力量也未能超越过她。
然而在她坠入黑暗之后我却无心伤害过她对我的完全信任,她却并没有过多地责怪过我。
秉烛夜谈的那个晚上,我哭了。
倔强到最后她也哭了。
那些苦痛的记忆会在某个节点里崩开一个缺口,让那些化不开的结一点一点地刺进全身的神经线中,一动便会牵扯全身的疼。久了,就想像个胆小鬼一样藏匿起来,不让别人读懂也让靠近的人驻足她的心门之外。
我很庆幸自己能成为她的朋友,庆幸她悲伤的时候把我留在了她的心门里。
近日,在聚会上她遇到了那位朋友。
她说,她和那个姑娘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不会再亲密地聊天,也没有了从前见面的欢喜。
她们之间的关系由熟悉走向陌生,由陌生走向了更远的陌生。
她说,再见时,她有中控制不了的冲动想要漠视那个友人,可又有自顾地生起气的矛盾感。
谁也没把过去摊开来,或是怕再次受伤,或是都想着往事随风。可事不从人愿,见面的那刻起,她的脑子就像安装来了个播放器,来回不断地重播着那些不好的记忆。
我说,以前没见着所以以为淡忘了,见着了就像万蚁咬噬,浑身难受。
她回了一个,嗯。
我说,送你一个字,等。
她说她已经等得够久了。
我说,不是让你等她,而是让你等你自己。
等你的心安定下来,拨开迷蒙眼睛的薄雾,保不准路就在脚边。
莱昂纳德科恩曾唱过:“万物皆有裂痕,那是阳光透射进来的地方。”
谁的回忆没点痛,只要不刻意去挤压就不会疼。脆弱敏感的心会慢慢地走向阳光投射的地方,阴影在后面才能享受阳光的洗礼。
我们会与世上的任何东西相触碰,也会与之相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