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未曾谋面的孪生姐妹

现实与梦境或许只是一念之差,同时能够体验二者的人,是三生有幸的。

                                                                                                                         ————题记

【一】孪生夏日。

上个世纪,90年7月17日,在中国B城的一家医院里。

一个女人做完了剖腹产,手术室里听到了婴儿的哭声,接着过了不久,手术室的门开了,她被推出,被护士们安置到了妇产科803室。

她面容娇俏、脸色苍白憔悴,身旁围满了家人和亲属。

“倩薇,你这一胎生了两个小公主,长得可是一模一样!我有女儿了!我当爸爸了!”她叫林倩薇,说话的人名叫苏德佑,是她的丈夫,同时也是B城有名的珠宝商和慈善家,为人稳重有爱心又不失情趣。

可是,倩薇的脸上却没有露出做妈妈该有的快乐,眉头微皱,但又随即展开。

苏爸爸没有注意到这个表情,一张张地拍着相片,疼惜着这两个小宝贝,她们带着哭泣,刚刚从母亲的子宫脱离,眼睛都还没有睁开,腿也伸不直,一直弯曲着。

“婴儿呼吸、脉搏一切正常,你们要照顾好产妇,产妇身体很不好,之前差点难产才做了手术,现在很虚弱,要补充营养。”护士对苏爸爸说。

于是,苏先生便又跑出去买回了一大堆营养品、保健品,倩薇的妈妈每天又端来炖好的鸡汤、鸭汤。

一天一天地食补加上亲人的关怀和照顾,倩薇的脸色一天天红润,每天乳汁丰盈,哺育着这两个刚刚出生的女儿。

倩薇是一个作家,长年累月的创作使她的身体落下了病,但是对于文学的热爱,让她一直无法放弃。这点,她的丈夫没少劝过她,可是幼年的教育,使她不甘心只做一个家庭妇女。

她把自己的名字给了两个刚刚出世的女儿,大女儿叫苏小倩,小女儿叫苏小薇。简单又动听。

在女儿们出生半个月的时候,她便让她们试着听一些简单的音乐,让她们掌握基本的旋律;也通常在她们面前阅读优美动听的文字,让她们早早的领略到人世间的诸多美好。小倩和小薇呆在婴儿床上,天天睁大眼睛看看眼前这个叫做妈妈的女人,又说又唱,她们看着妈妈发出声音的器官,因为她们还不能讲话,嘴里叫个不停,好像已经按捺不住,要和妈妈一起唱歌、读文了。

可是,好景不长,就在两个小宝贝出生两年以后,倩薇就被查出得了乳腺癌晚期,将不久于人世。她的丈夫为此花了很多钱,带她去四处医治,找最好的医生。可是,最终还是没能挽留住他最爱的人的生命。

倩薇临终前,对他说:“要把两个女儿分开,不能让她们在一起成长,她们一模一样、平分秋色,以后势必会生出很多的麻烦,让她们在不同的环境下生长,她们会活得比现在好。”

苏德佑答应了妻子,妻子几天后死于他们的郊外别墅。

妻子死后,苏先生卖掉了几处房子,把这些钱交给了倩薇的妈妈和爸爸,并把遗言告诉了他们,他们只得遵从女儿的遗愿,带走一个女儿,带到英国去,让她接受西式的教育和文化,给她力所能及的最好的生活。倩薇的妈妈,也就是小薇的外婆说:“我看,你平时工作很忙,就把小薇给我们吧,小薇身子骨不好,经常生病,像她妈妈,有我们细心照顾着。小倩就留在你的身边,以后让她做你的接班人,其实做你的接班人就等于没有自己的人生和自由,其实活得未必就有小薇快乐啊,唉,这也许就是人生吧,不可能十全十美。”苏先生含着泪同意了,并说以后一定会定期去英国看他们。


【二】中国,那是个什么地方。

小薇和外公外婆去了英国,小倩留在了中国,留在了亲爸爸的身边。两个女孩,准备接受两种不同的文化和人生。就这样,两年的朝夕相处之后,还未有记忆,就已咫尺天涯。

英国的玫瑰开了又败,败了又开。转眼间,女孩们长大了。

2006年,又是盛夏,7月17日。

“Happy birthday,Iris!”英国的一所中学活动室里,一群人在开party。“Thank you ,my dear friends!I love you all!”站在最中间的一个黄皮肤黑头发的女孩子,高兴地尖叫着,和每个人激动得拥吻。这个女孩子头戴金光闪闪的小皇冠钻饰,身着白色长裙,脚踩水晶高跟鞋,皮肤雪白,黑发像瀑布一样倾及腰间,男人们都为她而疯狂。她活泼、可爱、自由自在,她的身边到处都是她的誓死追随者和朋友,他们被她的魅力所吸引。她永远都是party的核心和主角,像台风眼一样,所有的人都围绕着她而铺散开来。

Iris,不错,就是当年2岁半的时候被外公外婆抱来英国的那个体弱多病的小女孩,经过多年的锤炼和自力更生的经历,而长成为了一个16岁的美丽姑娘。其实,早在1994年,外公就因为承受不住失女之痛,而患病去世了,留下外婆一个人与小薇相依为命。而这次外婆身体也出现了状况,于是,她连忙给外婆经常联系的在中国的张管家打电话,外婆说过,张管家是她爸爸的管家,爸爸早在几年前因为肺癌去世了。以前,爸爸对自己很好,因为常年在中国经商,所以每年过来看她一次,因为见的次数太少,所以和爸爸的感情不深,只知道他每次来都会给外婆很多很多钱,给她很多很多钱。可是,由钱带来的感情,又能有多少呢?所以,爸爸的去世带给她的震撼远远不及外婆的病。

中学在离Iris家不远,每天放学回家,外婆给她做好了饭,她吃完饭,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看书。偶尔有学校里追求她的男孩子,跑到她的窗前敲窗子,正巧被外婆逮到,外婆气得赶忙拿着扫帚赶走那些纠缠她外孙女的混小子。

可是,这次外婆也病重,经检查也得了癌症。这个和她朝夕相处了16年的外婆,这个小时候每天晚上给她讲故事的外婆,也得了这个病,这个病是小薇最痛恨的,因为这个病夺走了爸爸、妈妈和外公的性命。经过小薇的联系,张管家正在赶回来的途中。外婆慈祥和蔼地看着小薇,小薇早已泣不成声,外婆跟小薇说了实话,说她远在中国还有最后一位亲人了,那就是她的孪生姐姐,叫苏小倩,让她去找姐姐,那是她的最后一个寄托,去找姐姐,外婆才不会后悔当年说过的话。小薇怔住了,她不懂外婆的话,她也从来不知道,她还有一位亲生姐姐,而且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说完这个秘密,外婆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这个可怜的女孩孤零零的在异国他乡、趴在外婆病逝的身体旁,房子外面吵杂依旧,而房间里的人的欢声笑语却永远的离开了我们,仿佛一道门隔着两个世界。

张管家回来了,处理了外婆的事之后,也想要带小薇回中国。小薇还在念书,张管家说可以拿择校费,回中国的B城继续读书深造。小薇在英国也没什么亲人了,只得同意。小薇辞别了姐妹们还有那些追求她的男人们,并说让他们放假去中国找她玩。

临走之前,她躺在外婆躺过的房间里,看着墙上的中国地图,想着外婆以前经常告诉她的中国B城,说爸爸在那里做生意,原来那里才是爸爸和妈妈真正的家,因为有一个她们的亲生女儿一直在那里住着,名正言顺,作为爸爸财产的正当继承人住着。而她却远在英国,只有一个娘家外婆,孤苦伶仃。

“所有的人都骗了我,妈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小薇落泪了。

中国,那是我出生的地方,呆了两年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

中国,B城,孪生姐姐。

小薇想着、想着,带着种种疑问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小薇带着外婆的骨灰,回到了这个令她好奇的地方---中国。首先,把外婆的骨灰安葬在中国B城的陵园,和外公葬在一起。接着,去新学校报道,去结识新的伙伴,她坚持要住校,所以爸爸的管家只能安排她寄宿学校。

此时,苏小倩已经做了苏德佑的企业继承人,每天除了安排必备的经管课以外,还要学习声乐、乐器弹奏、舞蹈等等,来训练她成为一名合格完美的家族继承人。她每天都要7点钟准时起床,学习一上午的经济、管理、金融、法律等等,下午上钢琴课和拉丁舞课,晚上出席各种慈善会、拍卖会、大型晚会,她的生活笼罩着层层光圈,已经完全深陷其中了。

熙离是陪伴在苏大小姐身边的保姆,以前她也是陪伴在苏小姐妈妈身边的保姆,所以这些年来苏家发生的一切,她都了然。对于主人一个一个地死去,她也落泪、垂痛,但是没办法,她也只能好好照顾这个大小姐,让这个家一直一直地撑下去,小姐就是她们家族最大的支撑和顶梁柱,不能倒下!就连小姐的爱情也是不可以随便拥有的,一定要看门当户对,对家族生意起到关键作用的豪门世家,才可以考虑。

此时,听到14年前被抱到英国的二小姐要回到中国来了,熙离很开心。孪生姐妹可以团聚了,只是不知道她们14年不同环境和性格的打造,二小姐变成了什么样子呢。

当她告诉了苏小倩,妹妹要回来的消息,小倩激动得痛哭,这么多年,自从爸爸离去,她也变成了孤儿,而且每天还要受这等控制,早就忍不住要见她的亲生妹妹,要和她诉苦了。英国一定是个相当好玩的地方。还没有见到,她就已经在暗自羡慕妹妹的自由和奔放了。但她还不知道妹妹已经回来的消息。


【三】前世的女孩

苏德佑慈善晚会将于2007年元月1日晚7点,在B城大酒店隆重举行。

在B城的大街小巷,小薇到处可以看到自己亲爸爸的慈善晚会的广告,晚会上将由自己的孪生姐姐苏小倩致辞。“小倩姐姐…”她站在学校外面的一条街的街角,看到广告牌上苏小倩的照片,真的是我的孪生姐姐,跟我长的一模一样。小薇在心底惊呼着,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可以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元月1日,晚七点。慈善晚会现场。

“下面由苏德佑先生的爱女,也就是德佑珠宝行家族继承人苏小倩大小姐上前致辞!”

说着,在晚会第一排嘉宾席上站起来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身着紫色镶钻边晚礼服,脖子上带着天蓝色钻石项链,脚上穿的是一双闪闪发亮的银色高跟鞋,头发经过了专门发型师的设计,是今年最具贵族气质的最新款发型。这就是珠宝世家掌门人苏小倩。

小倩走路较缓又不失贵族气质,面带微笑,这是她长期训练的结果,对待各种不同的场合,微笑是最重要的,不管喜欢不喜欢。走上了讲台,摊开纸张,开始念别人为她准备好的演讲词。

“亲爱的…”她刚念完这三个字,习惯性的看了一眼全场,可是她在这时候突然停住了,眼睛死死的望着最后一排站着的群众里面的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和她长得一模一样,水灵灵的大眼睛,像瀑布一样的头发,鼻子精巧,樱桃嘴,只是这个女孩的穿着和神态之间有着明显的西式范儿,和苏小倩的贵族气质相比,相差太远,但也不乏活泼可爱与伶俐。

“和我长的一模一样,苏小薇…”她在心底默念着。小薇回来了。

小倩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一个想法在她脑海中冒了出来。

她刚要喊出来,那个女孩发现她注意到了她,赶忙离开了现场。她想要跑下台追出去,但这时旁边的主持人---一位亲切和蔼的珠宝收藏家大叔,打断了她的思绪。“大小姐,大小姐…”大叔喊她。她一下子回过了神,发现这么多嘉宾和观众都注视着她,惊异于她的行为,而且又是电视直播,于是她只好忍下来,继续演讲。

演讲结束之后,她在酒店内外找来找去,可就是找不到那个女孩。对的,天底下和我长得一样的女孩,不就是我的孪生妹妹吗?妹妹回来了!

正当小倩一无所获,孤独的坐在酒店顶楼的餐桌旁,身后的一个淡淡地声音响起:“不用找了,姐姐…”。

16年了,第一次看见有人和自己长得一样,其实是一件很可怕很恐怖的事。苏小倩慢慢的转过了头,发现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却身着不同风格的女孩,在喊她姐姐。她多么希望她就是面前这个自由而快乐的英伦风小妞,好像她一直做梦梦见的她的前世。当然这种感觉,孤苦伶仃的小薇怎么可能理解?

她激动得跑过去抱住了她,只是她激动之余,发现了对方的冷漠与淡然。

“你就是我的姐姐,富家千金苏小倩?呵呵…德佑珠宝行继承人?”小薇还是冷冷面对小倩。

“不是的,小倩,这是我们的爸爸苏德佑,你也是继承人啊!我们是孪生姐妹,你看我们长得这么像!我们两岁还一起玩过呢!”

“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的外公和外婆,和那个一年只来一次的有钱人苏德佑,苏德佑那个人是你爸爸,他宠爱的人是你,我算什么,我一个人在国外孤苦伶仃,只有外婆陪伴我,现在外婆也走了…”小薇掩过面去拭泪,她就是铁了心不正眼看小倩。

“你以为我很好过吗?这些年来,我从来都没有朋友,也没有快乐的童年,我的童年是各种各样的课程,从早学到晚,在所有人眼里,我是那么成功,身上有那么多的光环,可是谁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的苦日子!求求你不要再那样说我了,小薇!”小倩哭诉着,像是在对这个唯一的亲人不理解她的崩溃哀求。

小薇慢慢的走过去,把蹲在地上的小倩抱起来,接着姐妹俩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

亲人的重逢。总是这样感人。更何况是两个孤女。


【四】小薇,你要帮我。

小薇和姐姐聊天聊了很久,聊她在英国这么多年来的精彩人生,聊那些姐妹淘,还有那些讨厌的男生,姐姐充满好奇的听着,听到有意思的地方就不停的笑,笑里面带着深深的渴望。小薇看到姐姐的表情,心惊了,这样一个事事顺利的女孩也有这样渴望快乐的时候。不由得原谅了很多很多,比如,原谅了把她和外婆抛弃在了英国的事。

晚上,小薇躺在学校的床上,做梦了。梦见了外婆,她对外婆说,外婆,难道当初妈妈是对的?让我们分开,不在一起生活。外婆对小薇说,应该是对的。妈妈是作家,她看人看事都很独到,把你们分开是她的决定,那就一定有她的道理。相信妈妈吧。

小薇流着泪,点了点头。当晚,小薇的枕巾被泪水浸湿。

她没有忘记,姐姐白天对她说的话。姐姐对她说,小薇,我虽然现在看起来光鲜亮丽,可是我的内心早已经死去,没有生机,没有活力,甚至没有灵魂。看到你,我觉得我现在就是为你活着的。

姐妹14年后重逢,居然有默契地出奇,好像她们上个星期才一起去野外郊游一样。张管家带来了爸爸收藏的遗物,遗物里有他16年前拍的照片,照片上是她们刚刚出生的样子,还有与妈妈的合影。这对她们来说,是多么珍贵的遗物。

小薇觉得,姐姐就像是梦境,梦虽然美好,但终究是很虚幻的;而自己像是现实,虽然有时候要面对各种各样的残酷,可是终究是真实的。或许,两者都是错误的,可是,到底是虚幻不曾存在的梦境更值得人去犯错,还是残酷真实的现实更值得人去犯错呢?可能,也只有亲身经历了才知道。姐姐的一生头顶笼罩了无数光环,可是她的人生不是她自己能改变、能控制的,也就是说,她的人生不是她自己的;而我虽然没有她那么应有尽有,可我拥有的是全世界!想到这里,她不禁开始同情姐姐的命运了。

过了几个月,有一天,姐姐神情凝重地来学校找到小薇,对小薇说,妹妹,你要帮我!

小薇说,怎么帮?

帮我做苏小倩,好吗?


【五】从此以后,你就是苏小倩。

原来是姐姐爱上了一个平民男子,要和这个男人一起过平凡快乐的日子。

“我从来都没有体会过单纯美好的爱情,我长这么大,就是他对我最好,知道我要什么,知道我的心。我们在网上偶然间相识,然后我隐瞒了家世背景和他见面,最后一见如故。我不想再过以前的日子了,小薇,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再失去的话,我会死的。就像两年前,我自杀过一会,割腕,最后被救下了。熙离说,我不能这样,妈妈和爸爸在天上看着我呢!怎么可以这样不管了、不管这些靠我们家吃饭的人了呢?所以,我坚强得活了下来,撑了下去,为的是他们,为的是责任。可是,小薇,你来了,你和我长的一模一样…”

“我在慈善晚会上远远的看见你,就知道你是我的救星!姐姐在众人之中瞥见了你,和我长相一样美丽的妹妹,仿佛那种失去了的感觉找回来了,确实,我们的妈妈可能觉得我们在一起确实会有很多麻烦,可是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可见,妈妈也有错误的时候。”

不是的,姐姐。妈妈的考虑或许是对的。如果把我们放在一起,时间久了,可能也会生出新的灾难。

姐姐笑了,她没有再继续接下去妈妈的话题。或许,这些早已经不重要了。妈妈的决定给了她们两个不同于普天之下其他孪生姐妹的成长历程,或许也是让她们生存的精彩一些,而这些的种种,此时看来,确实已经不重要了。

“我爱他,我要和他在一起,而家里绝对不会同意的。他说他要对我好,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我没有告诉她我的家世背景,我怕我告诉了他,他会觉得太有压力。所以,就让这个秘密永远留在我们两个人的心里,我把你的身世告诉了他,他以为我是在英国长大的,父母和外婆都死去了,孤身一人,所以我要去他所在的C城了。小薇,B城就交给你了,走之前,我会去祭拜我们的外婆的。”

“姐姐,你都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就把我们两个颠倒了。姐姐,这不是小说,这是真正的人生啊,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

“难道你忍心看着姐姐死吗?让我再自杀一回吗?小薇,我知道,你对你去英国、而我留在爸爸身边,你一直耿耿于怀,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外公外婆也是我的外公外婆,这么多年来,我都没有机会和他们见面,临终都没有陪伴他们!而现在你取代我,对你是一个好机会,你不想要吗?”

“姐姐,那件事情,我早就不追究了。我早都忘了。”

“你的眼睛骗不了任何人,在我说出要给你我的身份的时候,小薇,我们是孪生姐妹,虽然14年不见,但是我了解你。”

小薇没有再说下去,眼睛呆呆的望着窗外,望着学校操场上那些正在开心健身的普通人们。

在姐姐的悉心调教下,几个月的速成训练,小薇正式代替了姐姐,而姐姐正式被小薇同化了,变的很西式、很开朗、当然同样美丽。

就这样,姐姐去了C城,过上了隐居的日子。

熙离几天之后找到了小薇,对她说:“你们的事情还能瞒得过我的眼睛?小倩在这里生活了16年,我会分不清谁是小倩,谁是小薇?不过既然小倩走了,那我也没有办法。我只能帮着你们继续把戏演下去。”

小薇一直对于妈妈的事有点疑问,她找到熙离,熙离把当年的事全都告诉了小薇,她说:“你的妈妈只是建议了要把她们分开,而并没有说到底让哪个留在家里,哪个送往英国。当时是你的外婆说你的身子骨不好,常常生病,还是要外婆带在身边好一些,于是才选的你。”熙离的话,揭开了小薇的疑问,小薇这时候知道了,不是爸爸妈妈偏袒姐姐,而是自己最亲最爱的外婆做的决定。外婆是觉得自己体弱多病,爸爸工作繁忙,把自己放在爸爸的身边,不放心。她也终于明白了外婆临终前说那些话的涵义。

小薇自己也承认,因为一个心结,搁在心中,长久下去,会变做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还好,姐姐不喜欢地位和权势,自己的心结也解开了。


【六】现实与梦境

新一届的德佑慈善晚会。晚7点。

“下面,有请德佑珠宝行苏小倩小姐,热烈欢迎!”

站在演讲台上,面对着万台摄影机和无数媒体记者,小薇终于不是以前那个在最后一排站着的英伦范儿的漂亮小妞了,而是台上致辞的贵族,拥有上亿身价,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惹来众多媒体的赞赏或批评。她觉得她好像在做梦,姐姐是不是此时也在电视上看着她,看着她曾经的自己到底是有多么的风光。她现在后悔吗?她和她的男人生活的好吗?

现实与梦境或许只是一念之差,同时能够体验二者的人,是三生有幸的。只是在现实和梦境之中,每个人却只能选择一样,而生来的那一样可以变做后者,但是后者却永远回不到前者的状态之下,所以,人类的悲哀在于,他们到死也无法明白现实的残酷真实和梦境的虚幻美好,到底哪一个错误更值得去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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