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书的猫咪》。翻开序言,第一句话就是“这是一套桥梁书”。
第一次听说“桥梁书”这个词,我很好奇,仔细看了一下序言,是这样说的,“生词少一点儿、字大一点儿、书薄一点儿、图画多一点儿、故事真实一点儿”。
那么到底什么是“桥梁书”,百度了一下,蒲公英童书馆的总编颜晓鹂说“顾名思义,桥梁书是阅读的桥梁,是引导孩子从图画书阅读迈入文字阅读的书,它比图画书稍微多一些文字,比文字书多了许多插图。桥梁书以中低年级小学生看得懂的文字写作,从日常生活、大自然和想象世界里取材,以趣味的情节、趣味的图画,吸引孩子品味文字阅读的乐趣。”
我的女儿正读小学一年级,识字不多,大部头的书看不进去,不好玩儿的故事就更别提了。都说阅读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犹太人的孩子出生后,母亲会把蜂蜜涂在书上让孩子舔一舔,寓意读书是个甜蜜的事情。可是我女儿只承认糖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但一提起读书就哭,一哭我就心软,我就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她就不哭了,拿起iPad去看动画片了。
知道了桥梁书这个概念,我想我女儿这个年龄正好适合看桥梁书,就让她看看这个《救书的猫咪》。谁知道她看了几页就扔在那不看了。
我好奇地拿起书看了看。这是一个想象的故事,讲的是在一个动物村庄里,有一只猫咪和一只小老鼠,他们的共同点就是爱看书,他们看的所有的书都书讲述带着红面具都猫咪打败恶魔救出善良动物的故事。村里的图书馆里有一棵神奇都结书的树,有一天图书馆里的书上的字都不见了,猫咪和老鼠一起想办法打败书虫挽救了书树。
从书的形式上来说,《救书的猫咪》这本书的确做到了图画多一点儿,字大一点儿。但是对于一年级的孩子来说,这本书还是厚了一点儿,故事纯属虚构,而且故事比较闹腾,后来我都看不下去了。也许这本书更适合十一二岁的孩子看,但是,我不太了解十一二岁孩子的心理,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故事是否又有些幼稚了呢?这样的话,文字的难度和内容的成熟度又无法对应了。
颜晓鹂推荐的桥梁书95%都是外国的,中国本土作家写的少而又少。其他一些媒体、机构给出的书单也是如此。
这一方面和中国人近些年对儿童的教育高度重视有关系,另一方面也体现了中国儿童文学上的薄弱。中国人似乎对儿童的认识太少,对儿童心理的研究比较晚。古时候对儿童的教育就是传统的“三百千幼”(《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幼学琼林》),然后就是四书五经了。到了五四时期,鲁迅提出了“救救孩子”的呼声,孩子们的身上肩负着民族复兴的重任。教育者开始重视对儿童的教育了,丰子恺的画童趣盎然,叶圣陶的童话,冰心给小读者的信……充分说明了这个时候的知识分子发现了“人”,人作为一个复杂的个体,从小到大,得到了全程的关照。
中华民族是个沉重的民族,对于闲情逸趣、孩子的关注太少,由于文化特性,想象力也比较少,所以像西方那样的专门写给孩子的绘本、故事实在太少,现在的十大儿童文学作家的作品都适合年纪偏大的孩子。中国文学中“文以载道”的传统也严重影响了童书的创作,要是不讲点儿道理,这书简直就没意义。虽然现在家长们孩子们对童书有大量的需求,但是中国本土童书作家恐怕难以满足这样的需求。于是,出版社将目光转向国外,发现引进童书是个很好的捷径,于是经常出入于国内外的书展,购买版权,以至于有的出版社在书展上一签一大堆,够编辑做好几年的了。
然而,外国的桥梁书真的适合中国孩子吗?首先从语言上说,比如这个从韩国引进的《救书的猫咪》,据说韩语是表音文字,看到字母就会读,所以韩国的文盲特别少。那么韩国人看来简单的词汇,翻译成汉语,对中国小朋友来说可能就不简单了。汉字是表意文字,笔画繁多,一二年纪的孩子识字量有限。同样年龄的孩子,两种语言之间的词汇量恐怕不能划等号。所以,同样的故事,中国孩子读起来可能磕磕绊绊的,影响了阅读兴趣。当然,这对翻译来说也是个考验。
另外,不同语言、不同国家的思维方式也是障碍。首先是东西方的思维方式、生活方式的不同,可能有的西方的读物,发生在他们的生活场景中,或者有传统的,或者有宗教的内容在里面,如果不了解文化背景,孩子可能对这个故事没什么感觉。即使都是东方国家,因为思维方式和传统的不同,也会影响孩子对故事的好感。
可能每个家庭的书架上,外国童书都比中国的多,希望中国的童书努力赶超,创作出适合中国孩子阅读的好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