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准备离开这座刻骨铭心的城市。
我来到火车站排队买票,准备回家。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朴素而面善的妇女,旁边还站着两个小伙子,他们一边排队买票,一边聊着天。一听口音,八九不离十是老乡。一会儿,一个小伙子主动问我:”你也是四川的吧?!”“是。”我回答。互相寒喧之后,一个小伙子跟我说:“老乡,你跟她一块走吧,买票买在一起,互相好有个照应,她第一次出门,又一个人回家。”一听是老乡,自然就有了恻隐之心,我二话没有,就答应了。于是我们把票就买在了一起。她们住在火车东站的一处工地。为了明天赶火车方便,我便一同前往,准备住在她们附近。
下了公交车,她们带我走进了工地旁的一处工栅,只见工棚里全是上下铺,过道也不宽,工棚里足足挤了几百号人。工棚里就住两个女的,她们的上下铺只是多了块布帘子,明天这女的还要同我一块儿返乡,就剩下她一个女的了。“就这么住着,这么多男的,这一两个女的,多不方便。”我还在想。知道了她们的住地,于是她们又带我去找旅社。我当时为了图省事,就把行礼包寄存在她们这里,心想反正明天还过来,一同返乡的。
她们在带我找旅社的过程中,指着对面的一条巷子告诉我,这是本市最大的红灯区。红灯区,我还是在电视、电影里偶见过,不免有些好奇。她们说带我进去看看,我也为了看稀奇,就同意了。四川人是喜欢看稀奇的。
走进这红灯区,只见巷子两边的招牌,有发廊、录像厅、小旅馆、小饭馆等等,从外感上,和別的地方没有什么区别,区別就是霓虹灯多点。关键无论招牌写的是什么,屋里都坐着些花枝招展,穿着暴露的女子,门口一般也站着一两个,要不招手,要不绕舌,要不抛眉眼,要不装着化妆,照着小镜子,反正都在妖娆地在招揽生意。哦!这片的生意,都是挂羊头,卖狗肉的,生意只做一种,美其名曰人肉生意。
看完红灯区,我在她们附近找了个旅馆住下。第二天一早,我到她住的工棚外等候,让门口看门的带话进去,说我来了。一会儿,她们一帮人出来了,她提着我的包,我连忙上前接过,“怎么这么轻呢?!”我感觉不对,立即打开包一看,里面空空的,一件衣服也没有了。我就问那个女的:“我的衣服呢?!”那女的回答:“我不知道。”旁边立即过来两个小伙子,气势汹汹的,要跟我打架,嘴里还骂着:”你妈的,还说我们是小偷。”又有几个人上前拉住他们,还有几个人退回工地,拖钢筋,准备跟我大干一架似的,我还要急着赶火车,那有工夫和他们吵架打架,更没工夫报警,于是,我气愤地离开了。
这三四月的初春,越往家走,越冷,当时的火车是没有空调的,一到晚上,在车厢里冻得睡不着觉。添加的衣物都被他们偷走了。只有冻着,这一路回家。这人心,也一路冻着,四川老乡,真的差劲!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呢?!我一直在问。
又过些年,我在北京平房村开熟食店,有个女的,一来买熟食,她也买不了多少,就跟我套近乎,既然是老乡,我也总是对她优惠点,有一次,在我这里买了几十块钱的熟食,这次,还比哪次都买得多点,说是忘带钱了,下次给。这下次给就给久了,一辈子也不见给了。有时候见她从我摊前经过,她总是绕着走。为了这区区几十块钱,她也太累了。四川老乡,真的差劲!可人家北方市民,为什么就不一样?!他们买东西,差你块儿八毛,从不赖帐,说下次给,下次给,下次买东西时,保准补上。他们要是欠了帐,保准想着,尽早还上。总说:“干嘛呢?!都不容易的。”这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总让你暖暖的。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呢?!因为我心存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