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缝隙

1

在最权威的全球物理研究中心,一批物理学家正在为最新的发现欣喜若狂,因为他们成功地打开了通往过去的另一扇门,也就是证明了时光隧道的真实存在,只不过存在的位置他们还未能知晓,但确实存在在地球上暂不能检测到的某个角落,科学家们又俗称这个角落叫做时间的缝隙。

瓢泼的骤雨拍打在30楼的窗玻璃上,夏炎躺在办公室的藤椅上小憩,秘书珠蕨没有敲门就直接进来了,她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夏炎的身上。她又把办公桌上散落的文件收拾了一下整整齐齐放在桌子的一角。她要去清理垃圾桶时,捡起里面的一张揉皱的A4纸,她轻声地把它展开,是夏炎的离婚协议书,她老婆已经在上面签过字,他们有一个儿子,老婆想跟他平分家产,她愿意放弃孩子的抚养权。夏炎有几亿的身价,他怎么可能就这样把辛苦近十载挣来的家产分老婆一半。可是,他又舍不得儿子,儿子也是他的家产,是全身上下都流淌着他夏家血脉的家产。

珠蕨不仅是他秘书,还是细致体贴照顾他生活起居的情人。珠蕨比他老婆给予他更多的爱和关怀,分担着他所有的负累,珠蕨说她只想看着他过得轻松一些。夏炎想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回到十年前,虽然珠蕨尚在读初中,夏炎也要等她,等她长大,娶她为妻。

雨停了,珠蕨推开窗户,凉凉的风吹进来,夏炎醒了,他把身上珠蕨的外套重新披在她的肩膀上,他从身后轻轻环抱住他的腰,把嘴唇贴在她的右耳上:“蕨,对不起,我没办法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你跟着我太受委屈了。”

珠蕨转过身,吻住了他的嘴,然后她静静地深深地把胳膊缠绕在他的脖子里:“炎。只要你心里永远爱着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名分也不要。即使受多大的委屈,有你就像这样抱在我身边,我也是幸福的。”

夏炎深吸一口气,把要落下的眼泪忍了回去,能遇到这样真情真意的红颜知己,这辈子活得很值了,妻子没有给他的体贴与温暖,珠蕨全都给他了。他有时不知道怎么去报答珠蕨的这份恩情,他就不断地要给她成沓的人民币,但是每一次都被拒绝了,在珠蕨的心里,夏炎对她的情义比金砖都重要,她不在乎钱。

2

时光隧道真实存在的消息不胫而走,不但科学界引起了轰动,全社会都在茶余饭后对此议论纷纷。夏炎比一般人对此更感兴趣,如果穿梭了时空,那就意味着他可以重新选择自己的命运,重新定义自己的生活。当然,最主要的是他可以与珠蕨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她不再是她情人,会是他温暖的妻子。

哇酷集团的掌门人夏炎也在关注时光隧道。这个消息上了头条的头版,没过几天,一个陌生人竟然闯进了夏炎的办公室,而且是个衣衫不整的糟老头,众人都是诧异的目光,眼见老头被夏炎恭恭敬敬地请进办公室。

老头说他是时光穿梭的亲历者,他告诉夏炎他知道时光隧道的所在位置,他还说他是出生在清朝康熙年代,当五十年前他从时光隧道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百多年。夏炎觉得他不是个疯老头,他说话沉稳,一点也不像是在骗他。

夏炎送走了老头,他相信了他的话。他把这个振奋的消息告诉珠蕨,但是珠蕨不答应,她说她怕时光隧道是真的话,她怕夏炎进去了就再也不出来了。她说此刻此时他们可以在办公室里这样温馨地抱在一起,她已经很知足,她不求夏炎能够她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她也不希望夏炎给她多少美好的承诺。珠蕨只愿安安静静地做着夏炎的情人,她就这样能够静悄悄地爱着夏炎,她心里就没有再多的要求了。

但是夏炎并不这样想,他虽然事业有成,可糟糕的家庭生活让他回到家就犹如堕入冰窖,受不到丁点儿的温暖。夏炎像往常一样,推开家门,醉醺醺地躺在客厅的沙发里,珠蕨则站在楼下,一直等到客厅的灯关掉她才离开。秋冬的季节,冷空气已经来了,夏炎冻得蜷缩成一团,可是,妻子从房间里出来拿零食吃,只瞥了一眼沙发上瑟瑟发抖的夏炎,又不动声色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夏炎身上散发出的酒气让妻子皱了一下眉头就迅速地关上了房间的门和儿子一起继续吃着零食打着游戏。

夏炎浑身发烫,口干舌燥,他的手在旁边摸了摸,连只空水杯都没有,他起身想去倒杯水给自己喝,可是脖子动一动就立刻头痛欲裂,他一侧身吐到了自己的胳膊上,妻子这时推开门探出头看了看,又把门给关上了,她抱起熟睡的儿子放到床上,自己也安静地睡下,只是睡着前,她的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打湿了枕头。

暖暖的阳光照在夏炎的身上,他醒来,已是上午十点钟,妻子早已带着孩子去上学了,他头痛得不再那么厉害,他给珠蕨打电话:“蕨,她走了,你来吧。”

十分钟后,珠蕨就开着夏炎的宝马车过来了,她给夏炎先做了早餐,又洗了夏炎换下的脏衣服,给浴缸里放满了水,让夏炎泡了个澡,她甚至帮夏炎洗了他的头发。她轻轻地揉搓着夏炎的头发,轻轻地按压着夏炎的太阳穴,想让他身上的每一处都舒服起来,她的唇贴在夏炎的耳朵上:“炎,我爱你!”

夏炎站在淋浴下,珠蕨拿着花洒给他冲洗掉身上的泡沫,温热的水在他身体上流淌下来,夏炎突然哭起来,抱着珠蕨,像个孩子一样拥抱在妈妈的怀里,任由花洒里的水打湿珠蕨身上的衣服,他就那么赤身裸体地紧紧用胳膊箍住珠蕨,怕是一松手,她就会离开了自己。

珠蕨什么话也没说,她关停了水,用浴巾把夏炎身上擦干,扶着夏炎到床上,从衣柜里找出干净的衣服给他穿上,珠蕨甚至蹲下身,给夏炎穿袜子穿鞋,她帮夏炎把领带打好,又牵着他的手把他带到饭桌前:“快吃早餐吧。”

夏炎在吃饭的时候,珠蕨收拾着被夏炎折腾得乱糟糟的沙发,她甚至跪在地上用纸巾去抠掉干结在地板上的呕吐物,夏炎喊住她叫停手,但是珠蕨只是微微笑了一下,继续埋头清除地板上的脏污。珠蕨湿漉漉的裙摆的下沿拖在地上,夏炎不忍再看下去,他走过来弯下腰一起把地面上清理干净,待珠蕨站起来,他又紧紧地拥抱她在怀里。

珠蕨就像夏炎的妻子,但是给予夏炎更多的却是温情和舒适。夏炎注视着珠蕨的一举一动,即使珠蕨什么都不做,夏炎的心里也是愉悦的。

董事长办公室,刚开完长达三个小时的会议,疲惫不堪的夏炎坐在办公椅上,珠蕨紧随他的后面,端着热气腾腾的咖啡,她突然调皮地从兜里掏出一颗糖,硬是塞进了夏炎的嘴里,然后自己美滋滋地乐起来。

夏炎不喜欢吃糖,但他还是吃了,因为珠蕨瞪着眼睛看向他,他本想吐出来,却又在嘴里嚼动起来,他喝着咖啡,珠蕨悉心收拾着办公桌上散落的文件纸。突然,夏炎趁珠蕨没注意的时候,把糖急匆匆地吐在桌下的垃圾桶里,然后又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珠蕨看向他的时候,他故意把舌头在嘴里翻卷。

3

楼梯的拐角,珠蕨跟一个老汉正在交谈,老汉伸出略显脏兮的手,只见珠蕨从自己的钱包里抽出几张红票给老汉,老汉没接,珠蕨把钱包里剩下的几张也都给了他,老汉才笑嘻嘻地离开了。

夜晚的应酬,夏炎又是酩酊大醉,幸好有珠蕨贴身陪伴,已经11点钟,夏炎的老婆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其实夏炎的内心是想得到老婆些许的关怀,但是他那位夫人从来都没有这样做过,夏炎的心好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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