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0月11日星期二 18点48分
我正埋头急着抄写“两学一做”的笔记,门口突然闯进来两个人,女性,个儿都挺高,年轻的魁梧,年长的消瘦。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们已经到了我的近前。张雯娟?怎么是我曾经接触过的一个学生家长陪着?
“孩子要来看看校长。”年长妇女微笑着和我说。
孩子?怎么成了她的孩子?难道有亲属关系?
“给。”年轻的女性将手中的一个盒子直接放到了我的桌面上,看来不重,看她拿着很轻的样子。
不是张雯娟,我看明白了,应该是迟?迟什么却说不明白了。
果然是,我看明白了,陪着她一同进来的就是她的母亲。
“回来了?”我竟然一时不知什什么好,找了她们好久,如今送上门来了。
送上门又有什么用呢?
迟京丽是初二秋季转过来的,从二中?对,从二中,一个汉族的孩子念了朝鲜族学校,不过学得不理想,就半途转学,到了金华。
她到金华,也是有原因的,家原来住在一联办,她的姐姐曾经是我的学生,一个文文静静,性格极度内向的孩子。初中好像没念完就辍学了。
去年秋季,迟京丽的母亲领着她到了学校,让我吃了一惊,那么高个个子,又特别胖,哪里是个孩子?简直就是个社会青年,头发也另类,一道头发压着眉毛,显然和学校的氛围是不相符的。
但此前是答应了她的母亲的,书也定了,估计也不至于混到哪里去,就收下了。
我那时也上课,还给她上过几堂课,课堂上的表现还可以,但考试成绩始终是下游水平,汉朝教材不一样,不容易赶到前面的。
她还没来,周老师就大致了解了她的情况,不是省心的角色。
果不然,她倒不是欺侮人,而是自己擅自就做了主,常常不请假就不来了。
接连几次,我们也感觉头痛了,不敢马虎,让她的家长来了几趟,不过毫无效果,她依然我行我素,不是不听老师的话,而是管不住自己。
到了初二下学期,她干脆就不见了,哪里去了,她的母亲也不知道。初始,给她的妈妈打电话,还接,说一下情况,后来干脆就联系不上了。
按照她转来的时间,今年应该毕业了,但看不到人,不知怎样处理,我就跟局里打了招呼,委托周老师给她开了诊断办了休学,算是给她保留了学籍。
失踪了几乎一年,她突然回来了,还跟着她的母亲。
虽然对她们不辞而别有些生气,但看到她们一起到了学校,我还是很高兴的。
但我又不知从何说起,就请她们坐下。
她的妈妈断断续续地跟我介绍了孩子和他们的情况。孩子不听话,不念书,没有办法,她就带着孩子到了金州打工,孩子也进了工厂。
“这买的东西是你的钱?”我不知她买的什么东西,但肯定是花钱了。
迟京丽摇摇头,她母亲证明是花了孩子个人的钱。
十六岁的孩子,到工厂里能挣多少钱?一问,果然不多,出满勤才挣一千,一般都是七八百元。
我看时机允许,劝她到学校上课,但不是回金华,金华肯定不行了,她家在金州打工,最好就在金州找个地方进学校读书,将来也可以进大学读书。
但我劝了一顿,她始终是无动于衷的,话不说,头不点,就是不表态。
课间铃响后,她非要出去看同学,待到上课,她又回来了,表亲有些复杂。我无法体味她的心情,估计不简单,她在外折腾,很难如意吧。
她还惦记着班里的同学,就思量着要到班级听一节美术课,又不知老师同不同意,我听说了,满足她的需求吧,如果无特殊情况,也就是最后一次进班级了。
我带着她到班级门口,和美术老师说了一下,让她到班级坐下。
班级同学倒不吃惊,就由着她坐下。
我回到办公室,和她的母亲谈论如何安排孩子的事,实际上就是等着迟京丽回来。
后来,鲁老师的父母来了,迟京丽的母亲才走出去,那边也下课了。
走到门口,我告诉迟京丽可以加上我的微信,有事可以跟我联系,她很高兴。
我希望将来某一天可以收到她读书的消息,我们也算了了一份心思。
孩子,你不能再游荡江湖了,还是个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