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头的操场
今天是腊八，也是小夏和小秋女儿的生日。
早上送女儿去上学，走过学校操场，因为雾霾，对面的教学楼影影绰绰，像是人间仙境。
小秋有些恍惚，想起记忆中16年前那个夏天的操场，那时候没有霾，操场能一眼从这头望到操场对面的北师大。
那时吹过的风，流过的汗水，充满着香甜纯粹的味道。
小夏和小秋那时是大二年级的学生。因为国庆五十周年学校要排练集体舞，暑假也没有回家。每天上午7点到9点排练，脸晒的红扑扑的。汗水划过脸颊，大家还是一丝不苟的一遍又一遍的练习动作。
大大的操场，所有人围成一个大圈，小夏和小秋是老师挑中的男女小教员，配着对给大家做示范。
初识的他们那时候并不知道，后面她们会一直携手走下去。
延误的快递
为了给小朋友一个生日惊喜，我前几天就从某宝订购了一份神秘礼物。快递小哥这时候笑盈盈地过来，调侃着说：“我们快递行业因为雾霾都快瘫痪了。
16年前还很少听到“快递”这个词，小秋和小夏的同学们很多都以为母校“北京邮电大学”就是送信的；而现在那所高校已经有了专门的物流专业。
小夏和小秋的母校，是通信的黄埔军校。那个时候学校西门的商业住宅是6000元一平米，帝都的平均房价是三千元一平米。
大家觉得好贵，不知道多久自己才能买的起房子。而现在小秋和小夏为了给小朋友看的学区房，价格翻了三十倍，只能敬而远之。
想想真是后悔，当年毕业的时候华为到学校网罗了好多人，起薪是十万元，一个小两居是很近的理想。那是这所大学最好的年份，巨大中华这样的企业都不是大家的首选，大家的眼光更多的落在外企，朗讯、贝尔、西门子、摩托罗拉等，即使进运营商，回地方也会都留在省会城市。
小姑娘得会武术
除了快递来的生日礼物，夫妻俩还准备了一项大礼，那是一个跆拳道培训班的招生简章。孩子老早就嚷嚷着要去学武术了。
当年小秋还真就是看上了小夏有一身好武功。
据说曾经有一对恋人月黑风高之夜在小月河边漫步碰到小流氓，男孩子为了保护女孩跟对方打起来，还受了伤。那时候从母校西门到西直门的大街虽然坐落着北京的八大院校，得名学院路但其实路还窄的很，还有铁路的轨道穿过街道。现在早已拆迁，不见踪影，每天堵得要死。
可是孩子更喜欢舞蹈，可能因为有小秋的遗传。进了教室，老师就跟小秋说要让孩子排练班级舞蹈。也没什么不好，当年作为舞蹈队队长的小秋，总有很多事在忙。那个年代，大事很多。先是五十年大庆，再接着是澳门回归，还有千禧年。香港回归在天安门跳广场舞，千禧年之夜在操场开篝火晚会。
你知道bbs吗？
送完孩子，出了校门。小夏打开车门让小秋上车。当年大学里恋爱最常见的交通工具是自行车。小夏骑着自行车，后座坐着小秋。一起去打水，小夏拎着两个水壶，小秋两只手藏在口袋里。或者他们一起去三楼的新疆食堂吃一顿大盘鸡就是奢侈的大餐了，但是真好吃，到现在还会留恋那时候的味道。
小秋坐好，小夏就启动车去上班。小秋拿起手机打开微信，进了同学群就开始聊天，想起那个年代申请至今使用的6位QQ号码。当年可不流行这样的网络聊天方式。那时候学校的“真情流露”是一个知名的bbs站点，穿过真情流露他们会登陆水木清华。每天浏览帖子，灌水，聊天，真情流露里还有小秋那时候写的文章。小秋躲在实验室里还会看《东京爱情故事》，那时候赤名莉香就是爱情的偶像，年纪大了以后就再也不会那么勇敢了。
无能为力
即使坐在车里快睡着了，小秋也不敢摘下口罩。想想十六年前，那时候也会有不好的天，但晴天总是占多数的。春天极为短暂，每年3-4月会有沙尘暴，许多中年女子骑车，会在脸上蒙层面纱，跟抢劫戴的黑丝袜效果差不多。
沙尘暴一年2-3次，一次2-3天，人们还会咒骂着该死的天赶紧过去，压根想不到多年以后，霾的能见度已经低于沙尘暴，一般的口罩已经不管用，更别说面纱。到现在小夏到现在小夏和小秋已经不会咒骂，因为已经习以为常，并且无能为力。
小秋有些担心，今天过生日的小朋友，16年后的回忆会是什么？是灰沉沉的天空，空荡无人的操场，是教室里呼呼作响的净化器，还是带着口罩行色匆匆的行人？多希望除了先进的科技，方便的世界，还能还他们以蓝天，自由的呼吸。
至少，出门喝口腊八粥，不用戴口罩吧。
16年前的帝都，真的没有霾，房价也很低；校园里的生活也和现在不太一样。那些年，有悲有喜，有汗水也有收获，年轻的我们度过了一段虽然艰苦但很值得追忆的似水流年。而这些，梦回当年，你可曾还能忆起？可曾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