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2016年10月22日,我在14时10分动笔写这篇流水账。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把文章写成了流水账,而是明明想写一篇流水账,却发现写不好一篇流水账。好的流水账会写得很中肯,譬如说“今天洗了一个不香的澡”。
一
三月的最后一天关闭了空间,之前还删了好多好友,起因应该是某一次跟家里人的吵架,我记得那天哭得很凶,想着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不会理解自己,更谈不上别人了。在某种程度上我是一个爱走极端的人,这样是不好的,等到情绪真正平静下来又会陷入无休止的后悔与痛苦中,删了的人,哭着也要再加回来。一个月以前开通空间又刷了一遍留言,里面的人因为好多被我删了,所以都记不清谁是谁了,记得大一刚开始的时候热衷于追忆往昔这类的事情,给很多人留言,这种的方式也确实给我曾经寂寞的心灵带来过无尽的甘霖,大一一年和朋友之间的通信已经可以扎成厚厚的一捆。十一假期里看完了刘震云的《一句顶一万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十一的事情到现在才拿出来写,可能因为今天是雨天吧,从小我就觉得下雨有助于激发人的才思,那我为何没能生在一个多雨的南方。可遇不可求。读完这本书后的深深的孤独感。每个人的心都是一座孤立的岛屿,为了找到岸,拼命搜罗着船只,哪怕是一只独木舟,也要用尽全力抓住。
二
不用纸笔写日记已经很久,这么好的习惯我怕是很难再捡起来了,从高中带来的日记本一直搁置在床头,可是却本能地抗拒翻阅,对过去的经历总是有种深深的无力与麻木感。偶尔会在手机的便签里记一些东西,比如说银行卡号之类。暑假的时候一时脑残竟然又删了六级的准考证号,从妈妈鄙视的眼神里我竟然看到了恨铁不成钢,真是惭愧,我已经不是个好孩子了。这学期的语言学课已经是一种得过且过的态度了,真是好奇为什么当初抱着一种考研非语言学不考的献身精神,就像我觉得高中的时候所有人都会以数学好而英语不好感到自豪,而我偏偏在另一个极端,我真笨,每次拿到一张数学试卷我都在想我怎么这么笨。那我还是要选文学,尽管能想到几年后我的头发会掉的比现在还要快这一可怕的事实。最近一个月来学习状态不好,瑞瑞一开口就是大实话:“姐,你还是思想认识不到位”。
三
今天考研区换了灯管,五六个工人悬空站在高高的木梯上,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大爷,在颤巍巍地移动,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苍老的气息,为何这么老还要选择这种生活,其实我不应该写这句废话,还有很多人为了早已成年的子女,依旧顶着被时间压弯的身体和满身的病痛辗转各地。想到很久前看过的《东京物语》。年老的夫妻在昏黄的光线下收拾着行李,满心憧憬要去儿女所在的城市,邻居也感到羡慕。去到之后才发现儿女都在为生活奔波劳碌,父母很敏感,也很懂事,知道该怎么体恤儿女,于是偷偷地离去。当有一天父母不再能够给予孩子爱的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成为他们的累赘。那天跟常雪娥吃饭的时候她说,以后该有多么幸运才能找到一个好的人家,一个多么开明的婆婆,才能够理解她去爱家人的那份苦心。是啊,每一次提起这个话题,爸妈一致说将来绝不会拖累我,我只是觉得心酸,似乎一下子看到了几十年后的光影,我多想告诉他们我不是别人,不要用拖累这种词。
四
我羡慕别人能把一天之内的事情从早到晚写得很精彩,就像前几天三土同学推荐的几篇文章,写的真是好,毕竟人家是最高学府的硕士,语言之中随处有充满智慧的幽默。自己的境界还是低,还需要更多的努力,写这些东西也纯属是敏感作祟,我想这篇文章也算是篇流水账吧,只是水速太慢,跨度太长,不能够像那个公众号里的作者一样,把一天之内的经过写得那么生动流畅,我曾试着这样做过,想要记录一天的事,比如那天去南苑一楼吃饭的时候,那个阿姨把五块打成了五十,差一点晚饭就要被绑架了,我当时就在心里告诫自己,以后千万不要先放卡,在放卡的时候千万不要看手机,你永远都无法预料食堂阿姨手抖的速度。除了这些偶尔的惊吓之外,大多数的时候都是麻木的。
2016年10月22日
(写于2016年10月22日星期六,考研自修区的灯光改成了橙黄色,他们说太暖了不适合学习。姐姐说,你写的太消极了,应该积极点,大概是最近苏童看多了的缘故吧。去找一次性纸杯的时候发现了一大包火腿肠,枝说:咦,我们把它们吃了吧,仔细一看,已经过期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