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我孤身一猫在梦里孤单地走了太久太久。梦中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游鱼细石分明可见。溪畔桃花灼灼开放,花间蜂蝶碌碌飞舞。我沿着溪流走着,从溪水中看到我的面容随着前行不断变老。不行不行,我还不想死啊!于是我向反方向拼命跑去,不知跑了多久,直到累倒在一棵桃树边。感受到一双温柔的手抚摸着我的头,像是要抚平我的疲劳。我慢慢挣脱梦境的束缚,睁开眼发现土匪头子的一张大脸凑得很近。
“猫老爷你感觉怎么样,我叫你老半天了。”他眼中盛满了担忧。濒死时被温柔唤醒的经历,印象中还有一次。
我站起身来想让土匪头子看到那个木盒子,他看到那盒子明显一怔,就地坐下轻轻地打开盒子。盒子最上面放着一封信,土匪头子展开信慢慢读着,我蹲在一旁快速偷看着。信是那个名竹的土匪姑娘在十年前将离世时写的,她说称霸总星系并非她的梦想,她只是怕她死后土匪头子也会随她而去。她懂得他的痴情与厌世。如果当作她的遗愿,土匪头子一定会用尽一生去帮她实现。如果他做土匪,他将去更多的地方,遇见更多更好的人,说不定还能娶妻生子过上幸福日子。不管怎样,充实忙碌的日子总会让土匪头子慢慢忘记她。而十年过后,土匪头子应该选择自己的生活。她说土匪头子是她短暂生命里最美好的存在。如果她命大,他们绝对是世间最恩爱的一对夫妻。
土匪头子看完信一言不发,在原地坐了很久。那薄薄的泛黄的信纸突然被风吹落在地,我赶紧跑过去想将它衔起,谁知遇水的纸被我一碰就坏了。我在雨中急得大叫,这是土匪头子爱的姑娘写给他的信啊,居然被我弄坏了,太倒霉了。土匪头子终于注意到了我,他过来抱起我,另一只手拿着小木盒,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他拿出酒开始自斟自饮,一壶酒见底后他又拿了一壶。直到他歪歪斜斜地倒在几个酒壶中时,他终于开口说话了,“我是为了她才在这世间踽踽独行的啊,这十年到底是在为谁而活呢?她怎么这么小瞧我,她怎么认定十年后我能忘了她,她怎么知道这十年我多想她呢。”他举杯饮尽后泪滴顺着脸颊滑下。
突然他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我急忙跟着他出门。他匍匐在院子里信纸掉落的地方哭着,“竹妹,我真的好想你……”
我看着土匪头子这样心里很是难过,我没有想到表面看着什么事都无所谓的他如此情深。但是如果他真的为爱而死的话,我会很瞧不起他的。在本猫看来,好好活着是最重要的事。
人生脆弱,不可用情过深。
让他自己淋淋雨也好,清醒一下。我踱步进屋,忽然瞥见小木盒白绢里包着一支很眼熟的发簪。我扑过去抓开白绢,果然是那支桃花发簪。
这个姑娘,原来我是见过的。
作者:杨静(文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