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入口上方的铃铛响了一个穿着细条纹西服,脚蹬锃亮皮鞋的男人为一个女人和一个女孩留门。
两人穿着相配的蓝色外套,小女孩拉着女人的手,两人在卡座里坐下时都在微笑,茱莉亚盯着她们。
她的笔悬在便签簿的上方,冷风吹红了她们一模一样的鼻尖儿和苹果肌。是母女,朱莉娅心想。
母亲摘下手套,然后微笑着伸手到桌子对面,帮女孩脱掉她的两只手套,母亲把女儿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搓热,女儿哈哈大笑,不知道是不是小姑娘的生日,赵丽娅心想,要不她们就是出来购物的。
然后母亲吻了小女孩的指尖,茱莉亚的眼前变得朦胧,她在寻找那个细条纹西装的男人,心里假定他是小女孩的父亲,但他站在厅堂中央目光扫视餐馆,仿佛是在找人,或许他迷路了,他看起来不像这片街区的人。
我要两个荷包蛋,柜台前的男人说,加吐司和黄油。朱丽娅眨眼睛俯视他,好像忘记自己身在何处,她甩头让自己清醒,哦,好的,对不起,马上就来。
她走到厨房下单,一边吃惊自己走神,她必须停止做白日梦了,如果大只佬艾儿抓到她放空,她肯定要被炒掉,没有二话。
但有时她就是控制不住,她被那些明显彼此相爱的人吸引,她忍不住要看,尤其是父母和孩子,她喜欢看他们容光焕发的样子,因为深情,因为他们承认彼此之间存在无条件的爱,他们不发一言就知道对方有多重要,她想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也常常要盯着其乐融融的母女看,想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妈妈在我印象里,始终在打麻将,有时去牌厅、现在常常在手机上。似乎没有任何人和事儿能比麻将更吸引她了。
我已经放弃吸引母亲的目光……因为我已经长大了,那些童年没有得到的,长大后从母亲那里也不能弥补了。
退休后的母亲比从前温柔了许多,但不变的依旧是打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