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
笔尖在纸上急促地写着
偶尔地停顿,是对纠结的博弈
墨水到过的地方
带着来不及对连笔的思考
突然地停顿
带着略微的伤感
音符的开始带着无助的墨点
是揪心的情节
还是挣扎地回忆
黑色和白色
用颤抖地手拼凑那个荒烟蔓草的世界
烧焦的田野
倒塌的房屋
还有被押解的灵魂
铁链随着脚步声叮当作响
踉跄的节奏是关于生命最后的宣告
路边躺着的是上周偷偷流泪的彼得
皮鞭的挥响和来自于盖世太保口中的粗口
撕毁地又何止是破洞的衣服
浓浓得黑烟
犹如刽子手得喘息
如钢针般刺入鼻孔和喉咙
咳咳,咳咳,咳咳。。。。
算是对还活着的回应
天空灰蒙蒙的
地上灰蒙蒙的
路边的灌木被火烧的噼啪作响
抬起头地张望
灵魂也随着烟囱里的黑烟蒸腾
他们拿走了我最后一枚硬币
还给了我一个响亮的巴掌
倒地的时候
我看见地上被打落的牙齿
还有饱含戏虐的嘲笑
推搡着从地上爬起
惹眼的红色袖章
像一把钳子
让我丧失最后一丝反抗的勇气
钳着我慢慢走向地狱
对面的路口
又有一群人被从乡下压了上来
人群的安静放大了纳粹的嘶吼
人群中看见一抹颜色
一个身穿红色外套的女孩
还带着惊悚的神情
左手抱着的泰迪熊早已失踪
凌乱的头发透着可笑的蓬松
稚嫩的小脸是对这世界的不解
还来不及懂得什么叫不公
又是一声粗口
无奈只能继续前进
频频回头
好像在看一眼那颜色
等来的却是训斥和黑洞洞的枪口
我们在工厂工作了一周
资本家的剥削和压榨
现在却成了最理想的生活
终于有了地方避雨
最盼望的还是每天那碗看不见土豆的稀粥
今天我被征调来到田间地头
烧焦的土地看上去并不能收获什么东西
原来是被安排来掩埋尸体
手里的锄头不再孕育生命
却用来送别人最后一程
用力地挥动着锄头
嘣哧嘣哧,嘣哧嘣哧
等待我的并不是坚硬的石头
那是一块红布
看起来那么眼熟
我挖开一块石头
握着锄头的双手不自觉的发抖
我看见一双挣扎的小手
看见一头蓬松的头发
看见那一身鲜艳的红色
捧起那个小小的身影
空气仿佛已经凝结
跪地的双膝
弯曲的身体
不自觉颤抖
唾沫在喉间流淌
嗓子却突然哑火如鲠在喉
又是红色的袖章
重重地打在了我的脸上
也打翻了捧着的双手
我奋力地起来
拿起了掉落的锄头
抽离我身体中最后一丝愤怒和勇敢
砸向了红袖章的源头
却发现我被它一枪打爆了头
砰!!
我的身体飞得很高
终于感到一丝暖流
飞行的过程
看见天堂照下的光
唰唰唰
这是最后一个音符落在五线谱上
休止符结束了的是提琴的音色
无休止的是那段暗无天日的历史
该给记住又何止一段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