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母亲打来电话,问我下午会下会去探视父亲。
我的回答是肯定的,每天都只有半小时的探视时间,本就需要勇气输入的父亲在病床,我怎会不去呢。
母亲说:“三爸回来了,下午也要去看望父亲。”
想起父亲与我的谈话,一是怨三爸不打电话来关心奶奶,二是说三爸在外打工多年,房子也没买一套,三是听说三爸有想回老家发展的打算,父亲说老家的好地都被先回去的人种上果树,三爸回去地都没有了,能做什么呢。
下午3:48分,我到达重症监护室门外,一会儿,妹妹带着小侄儿也到了,我听到母亲的说话声,还有个男声,虽已多年未听过他的声音,但仍然能听出是三爸的声音。
我以为母亲她们是走的楼梯上来,但转出去一看,原来母亲她们最先来,站在七楼半的梯口说话,有三爸,还有幺爸。
三爸依然是朴实的打扮,头发白得差不多了,牙齿是一种顽固的黑黄。
我问:“三爸,你什么时候到的?”
三爸说:“上午才到的。”
三爸不爱说话,这是我从小都知道的。几句简单的交谈,探视的时间到了,我们共6个人分成三组,我与三爸先去看爸爸,当走进重症监护室,我看见爸爸的状态还好,脸清瘦了,不再像之前那么肿了。三爸看见爸爸的状态,却一下子红了眼眶,眼泪也夺眶而出,他红着眼、流着泪,无语地看着爸爸,用手去牵着爸爸的手,爸爸看上去有些激动,努力地想撑起脖子。我想阻止三爸的哭泣,但怎能阻止得了呢?爸爸第一天插管我看见时不也没忍住眼泪吗?
当我去握爸爸的手时,他用力的摆动着手,我理解是他想写什么。但我拿出我准备的纸笔后,我又觉得爸爸没有力气来写,还是没将纸笔递给爸爸。
三爸或许是实在看不过爸爸受这样的苦,对我说:“我们出去,让他们进来吧。” 然后三爸又对爸爸说:“我明天又来看你。” 我再次摸摸爸爸的头和手,与三爸一起走出了病房。
半小时的探视时间被切割成三个十分钟,更显得短暂。
我们乘电梯下楼,幺爸说要带三爸去看奶奶,我和妹妹说:“吃了饭再走吧。” 幺爸想了想同意了。
我们就近找了家中餐馆,点菜时,我点了道回锅肉,幺爸问老板回锅肉的配菜是什么,老板说有青椒、蒜苗还有粉皮。幺爸说那就来粉皮炒回锅肉,他说他特别爱吃这个粉皮炒回锅肉。
三爸说:“粉皮嘛,我在工厂厨房里经常弄这个给他们吃,粉是土豆粉,加两个鸡蛋。”三爸说起他的工作,一扫刚才的低迷的情绪。
我也爱吃粉皮回锅肉,我爱吃的是妈妈做的粉皮,粉需用地道的红苕粉。
1.用适量的红苕粉,加入少量盐,加上两个鸡蛋,用水调成稀糊状,要稀些,不能太惆。
2.锅内(最好用平底锅,但妈妈不用平底锅,依然做得很好)放少量油,待油5成热,倒入调好的稀糊,并不停地转动锅,然稀糊均匀地与锅面贴合,待稀糊在锅内成形,用锅铲将整个粉皮翻面,翻面是个技术活,稍操作不好粉皮就不能整张翻面,会影响粉皮的成色。翻面后粉皮在贴下锅的热脸,粉皮就可以出锅了。
3.蒜苗斜切段,猪肉切片,将粉皮切成方块或三角形的块。锅烧热,倒油(要多些)油热。放肉,煸炒一会儿,放姜片、蒜片、豆瓣,炒香。再放入豆豉。炒一会儿,再依次放入蒜苗,粉皮。要不停翻炒,不然粉皮容易沾锅。然后出锅即成。
妈妈做的粉皮糯香又有嚼劲,再吸收猪油,吃起来油而不腻,非常爽口。
但外面的粉皮吃起来总没有妈妈做的粉皮厚实、香糯。
我们边吃着,边摆谈着。
妈妈说她问爸爸,三爸回来看他他高兴不。父亲点了头,表示高兴。
血浓于水,无论相隔多远,无论曾经有过什么误会,兄弟的情谊总是不会被抛却的。就如同地道的粉皮必须用地道的红苕粉才能做出地道的味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咸酸苦辣甜,亲情也会在咸酸苦辣甜的咀嚼中越来越浓。团圆无恙,幸福相伴是我们的期盼!
坚持是一种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