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锁灵山上,云烟之下,她轻柔起舞,挥起广袖,莲步轻移,便开一朵朵妖冶的紫色花。
他长剑轻挥,便做一招一式,紫色的流苏沿剑身而飘动,虚化无数剑影。
当他收剑执手向她,她轻轻一笑,将手落在他温暖的掌心。
并肩,相视而笑的他们,胜比神仙眷侣。
(二)
“来者,请速速离去。”
空灵的声音仿若从遥远的它方传来,不见其人。
“在下并无恶意,只为十年前一恩一诺,为报与山神,还请仙子通报一声。”
绝色男子负剑而立,气质非凡。
“山神救人无数,本不求回报。你就此离去罢。”
何况烟颜山没有山神已经很久了。
沐止不再言语,右手一挥,背上的剑似受到某种牵引,顿时光华大盛,从剑鞘中飞舞而出,落在他手中。
“这是……”不可置信。
“这是当年山神所赠。”沐止淡然道。
这把绝世神剑有个非常普通的名字,叫彼岸。
林中花开带来的芳香,连记忆都氤氲了。
(三)
烟颜山。
云烟之上的他, 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浅蓝得仿若素白的颜色, 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隐约吐纳着徐徐光辉 。
她知道那是北海千年雪蚕王族一生一次经历天劫而折损的精血制成的绸缎,六界独一无二,是她费尽千辛万苦从雪蚕王那儿拿到的原材料,又经她七七四十九日以月华之灵气而织成的,送予他的生辰之礼。可避刀光剑影,冬暖夏凉。
他深邃的眼眸中不时折射出与温润气质不符的凝重和忧愁。
都说他是烟颜山神,其实神界上位者都知他是九天帝君,上古之神的后裔,也是天地间唯一一位上古神苏竹帝君的嫡传弟子,战无不胜。
后淡出神界,寻了一座锁灵山,划地为主。神君念他喜静,便下令此山以帝君之名命为烟颜山,除遇神界存灭之危难,一律不得打扰帝君。
于是,烟颜便过起了万年以来的悠闲日子,而她只是他不知从何带来烟颜山的花妖洛茗而已。她的本体,被他珍藏在烟颜山最深处。
于她而言,他是她的全部。
她静静走进他,站在离他一步远的身后,眼眸带笑,他脚下便开出绚烂的紫花,像是留恋,瞬间长成,依附在他身旁。
他只愣了片刻,转身而失笑,亲昵地点了点她的俏鼻,“又调皮了。” 温和的语气让整座山林都处于沉迷中。
她偷偷吐了吐舌,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而担忧地看着他,“阿颜,那个突然冒出来的邪帝魔君,很不好对付吧?我从来没有见你这么忧虑过。”
最近魔界出现了一名不知来历的至邪至恶魔物,踏着一路的由凡人、神将、妖魔铺成的血河,把持了妖魔两界,自称邪帝魔君,不以管束两界为己任,反倒祸害六界,除烟颜神山与上古苏竹帝君所持的九天仙阁,无一幸免。几乎交手过的不管是仙人还是神灵无一战败,神界特邀烟颜帝君为六界而战。
他轻柔地执她之手,将她拥入怀中。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深紫色的眸子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痛楚。
九天仙阁。
神君紫珀刚踏入此地,便有一道缥缈的声音传来。
“正好本座缺个下棋人,神君可有兴趣试试?”
前方,云烟散去。一老者着朴素袍衣,坐于一棋盘前,保持着凝目的姿势,看着那局棋。
“如此也好。”紫珀笑了笑,泰然自若地于老者对面席地而坐。
日光西斜,残阳似血。
满盘,一子,一落,成局。
老者叹息着站了起来,拂了拂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神君进步可不少,神界交给你,本座放心,便也无愧于那些为六界牺牲的老家伙们了。”
紫珀谦虚一笑,“帝君过奖了。”
“自颜儿从我九天仙阁回归神界以来,神君可有上千年未来过这儿了。有何事是我那颜儿无法处理的,便说来听听。”
紫珀英俊的面庞上难得闪过一丝苦恼,犹豫片刻,他叹了口气:“此事晚辈不知如何与帝君道说,遂请帝君随晚辈下界一趟如何?”
苏竹似有所感般轻轻皱眉,“你是说,幽冥彼岸谷?”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