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关于校园欺凌的新闻又被推上了风口浪尖,视频里一群孩子围着一个唯唯诺诺不敢反抗的孩子,恶语相向,拳脚相加,最让人心寒的是屏幕之外那一阵阵笑声,这不是玩笑,亦不是孩子间的玩闹,是一个需要被家长老师乃至全社会关注的事件。
我小的时候,并没有听说过“校园欺凌”这样的词,但随着长大,我才恍然惊觉,原来小时候我的身边有这样的事,原来这是校园欺凌。
小学的时候,班上有一男一女,都是笨笨的,长得也不好看,虽然大家年纪差不多,但他们的智商和反应能力明显低于我们,被欺负了不会反抗也不会告老师。这简直是被欺凌的标准模样。所以总有那么几个男孩子有事没事找他们茬,嘲笑他们,用能用的词汇污蔑他们,甚至拳打脚踢,他们会痛会哭,但他们抗争,更没人阻止也没人安慰他们,于是,永远还有下一次。
我小学最好的朋友是一个早熟的女孩子,剪着利落的短发,饱读诗书,在四年级的时候曾说,人生在世就是为了一个字:情,当时我作为一个连玛丽苏文都没读过几本的小屌丝,只是趴在楼道的栏杆上任呼啦啦的风吹过脸庞,假装懂了的样子。可能因为在我们这群屌丝里,她显得太高傲,用现在的话讲让男孩子们觉得太装逼,她成为了男孩子攻击的对象。最厉害的一次,还是楼道里,她抱着我一直哭,旁边不时有男孩子用恶毒的语言搬弄是非,没有任何肉体的伤害,但心灵的伤谁又能感受。
奇怪的是,小学的那些欺负人的男孩子并不是坏透了的,有些和我做过同桌的反而对我很和善。现在看来,可能是欺负那些人不会付出代价,也没人告诉他们,其实这是愚昧的恶。
而在这些欺凌中我的角色是什么呢?我知道,我很清楚地知道,那些男孩子行为是不对的甚至是恶劣的,但我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要站出来制止。我就像鲁迅很多文章里的“我”那样,知道这是不对的,有着怜悯和善良,但却因为害怕被攻击而选择沉默。
我曾与那个被欺凌的女孩子做过同桌,当我对她表现善意的时候,旁边人一句“你竟然……”轻易让我退却了。在我最好的朋友朋友遭受无理的攻击之时,我除了安慰也只有安慰。
后来的后来,我们慢慢长大,欺凌者和旁观者都渐渐忘却了那些事,唯有被欺凌者变得越来越自卑,或者蜕变,但心灵的创伤,却成为他们性格的烙印。小学时的一男一女,女孩子一毕业就失去了联系,男孩子据说在初中时脑部疾病复发,全校组织了捐款,我有理由相信,捐款的人里有当初欺凌他的男孩子。而我的好朋友,虽然毕业就基本不再与我联络,但很巧,我们在高中相遇,高二分班又在一个班,她变得很漂亮,很优秀,跳舞妖娆性感,是很多男生的女神,但也很敏感,不愿提起过去的事,很多大家根本不在意的玩笑会让她突然像踩了尾巴的猫,一身防备。尽管在一个班,但我与她似乎再也没有成为那么好的朋友的可能性,或许,这都源于我的懦弱。
那些男孩子都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如果当时我能制止,哪怕只是说句你们这样是不对的,或许也会有一点点改变可是,我没有。
如果我有了孩子,我不会让他欺凌别人,也不会让他被欺凌,当身边发生欺凌时,如果没有能力制止,至少不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