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为什么流浪——”,这是张炜的散文《爱的浪迹》开篇第一句话。接着他给我们看了德国诗人黑塞对自己流浪的一段真实记录,黑塞写道,“在这没有尽头的流浪当中,终于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所有角落里活动着的流浪者,各式各样的流浪者,实质上都不过是在渴望着一次艳遇。”“在他看来,一个流浪者‘最得心应手的就是,恰恰为了爱的愿望不能实现而去培育爱的愿望’,他们正在把‘本该属于女人的那种爱’,‘分给村庄和山峦、湖泊和峡谷,分给路旁的儿童、桥头的乞丐、牧场上的牛,以及鸟儿与蝴蝶。我们把爱同对象分开,我们只需要爱本身就足够了。一如我们在流浪中从不寻找目的地,而仅仅享受着流浪本身——永远在途中。’”
永远在途中,我不知道我还有多少热情、耐性、情怀、单纯、信心踏上一段又一段地旅途,去爱。出发前,我说我要把这次旅行当成最后一次。
沈家门的暮色清凉,夕阳在天空缓缓落下不过是几分钟的事,从宾馆出来,发现傍晚和白天完全不同,每走的一步都步履轻快,内心平和。在夜色渐浓的时候,夜排档真正热闹起来,很长的一排,从半升洞码头沿着海一直延伸到很远很远,算是标志性建筑。我一直走走过了所有的大排档,因为觉得离得越远比较便宜。差不多隔一百米不到就有一组跳广场舞的,舞者男女老少都有,他们的表情没有疲惫、焦虑、忧愁,感觉每个人都很乐意在这里安居乐业。
上岛第一天,包里装着在杭州买来没有吃的杯面,到客栈简单收拾,正是应该吃午饭的时候,问老板要来开水,就以杯面解决午餐。面泡好,端去屋外的大圆桌上吃,同住一个客栈的超萌小正太,他们一家正在等老板做午餐。这时小正太跑来挨着我坐着打游戏,我暗笑,明白他想吃又不好意思开口的小心思。我问他:“想吃吗”。“想”他说。我问他是自己吃还是喂他,但是说话间我已经夹起泡面喂到他嘴边,他吃完我问他:“你妈妈允许你吃泡面吗?”他说:“不可以”。我说:“那你妈妈要是骂我你会帮我吗”,他这就不说话了……
客栈除了这个家庭出游的一行5人,还有集体出游的9个人,从宁波过来。女生F是活跃气氛的担当,忘了是我主动搭话还是她先和我说话,。F的钱包掉了,里面有银行卡、身份证一类的东西,大家猜测是在船上掉的,但是她也不晓得掉那一艘船上。一会儿,我听到她给家里打电话说:“爸爸,我的钱包掉了……”。她对于掉钱包这件事好像表现得很淡定,应该是抱着掉了心焦也找不回来的心理,挂了电话继续履行着她活跃气氛的职责。我还发现她特别喜欢小Q(客栈的狗),我在二楼阳台上问她借充电器的时候她就抱着小Q自拍,坐着吹海风的时候她也在逗小Q。
“你就跟着我们一起环岛吧。”本来外面又是火热的太阳,我是不打算出门的,但是如果有人一起,我很愿意出去。
回房间时,我便对F说:“你们出门环岛时记得叫我。”
我们向东出发环岛,走出去没多远他们反复提醒水都带了没,一摸包发现自己没带,又折回去拿,带好水出来发现S一个人在最后,我问你怎么在这儿,他说在等我。再跟上所有人的是在“第一缕曙光照射点”的大石头上,继续向前走就是往上的石梯。所有的路程其实都是枯燥的,而善于制造惊喜的人们还是能够在单调的重复中发现特别之处,比如路上偶尔会出现一朵野生栀子花,香味浓郁,摘来就插在头发上或拿再手里。还有城市中难见到的狗尾巴草,在这里肆意生长着,还有透露着诡异气氛的“建筑”,让人停驻研究个几分钟。岛上芦苇尤其多,背景映着大海和天的蓝。这片海确实蓝,是深深的湛蓝色,除了击打在石头上的浪花和飘着的船,都是这种蓝色,和天相接,海天连接处只有一条雾蒙蒙的天际线。到达象鼻峰的时候,大家停下来买水休息,A(姑且代号A吧,实在想不起姓什么了)递给我说,我很不好意地推脱,况且我的水还没喝完,嫌重。发现也推脱不了,就接下了。
象鼻山长什么样子我其实并没有看到,远远地站在路标的地方看了看,没有看到象鼻的模样,他们九人在一起拍合照。我爬山窄窄的石台,下面就是悬崖,那种感觉特别妙,明明很怕掉下去,却在心里滋生出一种冒险刺激的兴奋——要是从这里掉下去,必死无疑了吧。
历经4个小时,回到客栈。晚餐他们主动问我是否要一起吃,我很乐意。10个人刚好围坐一桌在寒风中等待晚餐,F和Z裹着被子,可是提议要不要进去吃的时候,大家还是更喜欢在露天坝里吃着美食感受强风吹拂。
第二天,醒来后接近中午,又寥寥草草地吃早中饭,一个人仍然拖着客栈的拖鞋,抄小道忘屋后的小路走,三分中便走到公路上,向上走要是反方向的环岛路,于是向下走。快到码头的时候,碰到F一行人在等船。为了躲避太阳,我走到海风音乐酒吧门口,这里观海视野很好。向这边驶来的船越来越清晰,我知道翟哥他们要到了,在群里给他们发消息。船靠岸后,我首先看到的是靓姑,从后面拍她。不知道他们怎么和大卡车搭上的,见面就说爬车。完全没有想到,这次上岛并不是悠悠闲闲的“修身养性”,而是一场未知的“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