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第五章(下雨了)

农村人讲究3、6、9为吉日,现在家家户户都有老黄历,对应天数乘十,便是黄道吉日,白村长和几位年龄大的叔伯大爷,把日子定下来了,今天二十号,本月二十六为吉日,宜:祈福求雨!

祭祀祈福本就是个大日子,在这种大日子里面,凡是男性,都要跟着一起忙活,女性负责准备贡品,烧饭茶水,听年龄大的长辈说,大型的祭祀活动,要吹响(吹方言:这里是指敲锣打鼓),要唱戏。从灵山流下的雪水养育了一方村民,水流到田间,形成了肥沃的土地!年龄越大的人越相信神圣一说,靠天吃饭,更是能体会到天可怜见!

早上,白村长早早的起了床,回头对白秀姑说,我去和长辈们说一下祭祀祈福的事情!你等一下把那个屋里的玉米面磨了,顺便通知村里的妇女,到时候需要大家伙一起忙活!

白秀姑抖了抖炕上的被子,四四方方的叠放整齐,点了点头。

南庄和北庄本就相隔不远,在中间的那座山头上,白村长用喇叭,公布了日子!

龙王庙下面有一块空地,其实就是一个稍微平缓的坡,长度约二十米,宽度约三十五米,半圆式的,围着这个小山坡!此刻的白村长站在缓坡的这个位置,左看了看,右看了看,然后嘴上嘟囔(这里是指自言自语)着,只听他说,如果把这一片山坡,找平(推平坦或垫平坦),祭祀的空间也大了很多,过后也可以作为晾晒粮食或者村民活动的地方,想到这里说干就干!通过喇叭,叫来了南庄和北庄的一些年轻人,这其中就有李玉宝,李玉宝的哥哥李金宝,还有邻居云贵!

这边山坡上不一会聚满了青轻人,干的是热火朝天!

北庄村口场院里,白秀姑抱着一簸箕玉米,来到磨盘旁!这个场院很大,靠近旁边的杏树下,站着几位妇女,看得出来磨盘周围包括磨盘,还有场院,都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磨盘发出转动的声音,一头小毛驴被蒙上了眼睛在拉纤,磨盘上磨的是秀芝家的黄米(黄米:简称黍稷(shuji),又或称粘米,做米面糕的主要原材料)。

大婶子来啦,花娘热情的打声招呼!

嗯,磨点棒子面,到时候蒸玉米馍馍,平时都舍不得吃,这不给龙王爷上供,咱要拿出最好的,白秀姑微笑着说!

然后面向那几位妇女,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南庄北庄其实也都很近,老头子说,日子都已经和大家说了,你们都知道了吧?男人做事情,我们女人也帮不上忙,我们就给他们做饭,然后准备一下龙王爷的贡品!年轻一点的手脚也快,大家一起通知下,白秀姑看着几位妇女说!

吁……,小毛驴儿停下了,秀芝上前把磨好的黄米面用小扫把扫进斗里!

下一个轮到的是花娘,只见花娘笑呵呵的说,白婶你先来吧,我磨的是小米不急。

白秀姑也没有客套,把玉米直接倒进磨盘中间那个孔里,磨盘上面周围用木圈拦着。

小花,英子现在怎么样了?白秀菇一边倒入玉米,一边问道!

还好,现在都很少见她出来,昨晚进家串门,嫂子脸色看着还可以,就是身体比较瘦,花娘回应道。

小毛驴转动了起来,一会儿工夫,白秀菇的玉米全部磨成金黄细细的棒子面。

这天早上,英子起了床,身边的丈夫玉宝已经早早出门了,今天是给龙王上供祭祀的日子!锅里倒上水,放点小米下去,再放几个洗干净的白薯,点着灶火,盖上锅盖,然后去叫东山和东秀起床。

吃罢早饭,英子抱着东青,东山领着东秀,跟在英子身后,往龙王庙这里走来。

南庄和北庄的人几乎全部聚集在此,紧挨着龙王庙下面那个平台站满了人!

龙王庙门前柱子上也重新粉刷成了暗红色,靠近正中间的香案上旁,摆了一张长条桌,分别摆放着供品,有肉有水果,长条桌后面有一个大大的香炉,上面插着三根大香!

白村长手里拿一个黄册子,站在那里念念有词,因为离得远,只看见白村长身后有三位长辈,他们村里最年老的人!

这时听到有一位长辈说了一个字,“跪”,霎时间凡是站在周围的村民,男女老少全部跪了下来,低着头虔诚的祈祷,龙王爷下点雨吧!

英子也是本庄的村民,所以也是毫不犹豫跪了下来,紧跟身后的东山东秀,怀中抱着东青!

这时候的李玉宝,在一群人之中,看到了自己的妻子,悄悄弯着腰走到英子身旁!

青儿还小,你怎么出来了?说着,看着英子!

英子抬头看到李玉宝在跟前,前两天小花跟我说了,因为我刚生下孩子,孩子也需要人在跟前,不能着(方言,着(zhao)闻的意思)太大的浓烟,所以给村里祈福得人做饭,我没办法去帮忙,今天是祭祀,家里孩子们多,靠天吃饭也希望年年风调雨顺。再说全村人都来了,我不来在家里合适吗?别人不说,我自己心里也不踏实呀!

李玉宝拗不过英子,听英子这样说,自己也不好说什么!那你等一下早点回去,稍后放爆竹,声音会很大,青儿还小,别吓到了!

英子,点了点头!然后说,你把东山东秀带上,小孩子喜欢热闹!

李玉宝看了一眼东山东秀,你们俩等一下跟在我后面不要乱跑!

兄妹俩大眼眨巴眨巴的看着爸爸,像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这是,忽有所思的李玉宝,往南山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两朵飘在山顶上的云,是那样的洁白,感觉今天的云比以往的云还要大,不细看,看不出来。细看的话,你会发现,这个云在不断的膨胀,由于上午的太阳照射下,云的下面一片阴影,温柔的山风,像丝绸一样拂动着田野!

下午整个天空阴了起来,从远处看,南山顶上那两片云,在整个天空上是那么的显眼,它变得很灰,也显得很重,仔细观察,云中白和灰之间,有细小的闪电划过,整个天空阴沉沉的,一阵东风吹过,天开始慢慢暗了下来。

傍晚,电闪雷鸣,天空中下起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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