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
我七岁
接过姐姐手中的牛绳
我正式上岗成为一个放牛郎
放牛的人中
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
高高的个子和佝偻的背
眼睛混浊
只有笑的声音
还是那么的洪亮和爽朗
这是一个健谈的老人
故事随着他嘴中的烟杆
喷出的烟雾侃侃而谈
火石一旦在铁链的击打下
点燃火媒
我们自动地坐在他的身旁
听他远古的故事
故事中
我找不到他的影子
他的声音照样抑扬顿挫
我拿出父亲藏在
柜台后面的香烟点燃
放在他讲故事时
一张一合的嘴中
他只是对我笑笑
把香烟捏灭捣碎
放进烟窝再用火石点燃
他是一个孤寡老人
那条老牛是他一生的财富
伴随着他孤单的夜
是否他会向老牛讲他喜爱的故事
老人的故事
我基本上都能背诵
只要一掏出烟袋
我还会坐在他的面前
虔诚地听他讲他美好的岁月
老牛走了
老人也老了
他望着空荡荡的牛栏
呆坐着等待夕阴西下
只有我偶尔放学后
特意来听他的故事
苍老的脸上
才会露出些许的笑意
更多的时间只能
呆在牛棚中生熬他残余的身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