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垫了好几日的晴暖和阴郁,原来,都是玩笑。像被用白色颜料刷遍了能落脚的地方,雪,用最赤裸直接却又最柔软纯净的方式,来了。
喜欢现在外面的状态,雪还没有落得很匝密,它们只是轻轻卧在地上。看不到什么来往的车辆,只有几条浅浅的车辙模糊地交汇,又分开,伸向远方。它们带走了一半喧嚣,一半寂寞,雪,就看起来,好像不是只有自己了。
我想,雪是拥有着世间最温柔的脾性。不自觉的摊开手掌,想要捧住雪,有一小点儿好似飘入了掌心,却还没来得及仔细地望着,就在瞬间幻化成了一滴水。珍惜,或许就是这么难,但这弥足珍贵。雪的软,软到极致,软到一滴水轻触肌肤时的知觉;雪的净,却也净得彻底,从天而来,不染尘间俗气,终散尽无形,连味道都只是洁净冷清。这么说,好像显得雪有些高冷了,但是它哪里是个高冷的生灵呢?它被孩童随意地揉成或大些或小些的雪丸子或者就被随便拍成什么形状,莫名其妙地参与了一场追逐嬉闹的游戏,也许它是由衷开心的,仿佛在某一刻真的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它也时常被堆成胖人形堆,有了红或者是偏橘色的鼻子,黑色的眼睛,憨态可掬的,还可能有一顶圆毛线帽子,或许是别人怕它冷吧,之后,它就一直都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它好像习惯了这样被安排,直到,太阳升起来,它就会在某个早晨被发现,倏然的,不见了。只留下它的红鼻子、黑眼睛、被沾湿的它的圆帽子。它应该是真的欣慰,等待了一夜、两夜或者几夜,听到了一些人们的感叹,和孩童们有些垂头丧气的失望,它想,这应该就是被珍惜的感觉了。雪,应该是有着温柔的天分和执拗的天真。
不太想说雪是朴实无华的,有人说“水至清则无鱼。”那雪至洁呢?好像确实难有真正能与之共存的其他。可是雪就是雪啊,它从不讨好什么,也不过分抗争,可是它就是自自然然,清清白白,好似柔弱,实则洒脱。虽然,有时候,只是有时候,来去无声的它有点孤独。
偏偏喜欢雪,或许没什么别的原因,也可能只是生在有雪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