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岁月看到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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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子/文稿

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一对父子专注地看着一组相册,老人静默地翻着,有时开心地笑着,旁边的青年男子时不时指着某一幅偶尔讲上几句,还学着某些动作,逗得老人哈哈大笑。很平常的一个场景,却深深的触动了我,不知不觉悄悄地走了过去。

照片应是一组家庭生活的日常积累,画面从老人儿子一岁开始,一直到四十岁,丰富地记载了一段岁月的厚重。从儿时父爱的扶持中成长开始,有童年幸福的篇章,有儿时立志的状语,有梦圆的喜悦,有流浪的旅程,有事业起伏的跌宕,有爱情往昔的甜蜜,有未来的憧憬,似乎每一张照片的背后都有一段难以忘怀的故事。然而,最与众不同的是,每组照片都有一双手,这个细节引起了我的注意。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探询,青年男子把老人送进病房休息后,给我讲起了照片背后的故事。

青年男子让我称呼他张哥,他说他父亲平常腿脚不灵便,有一天不小心摔倒造成骨折,刚做完手术正处于恢复期。

老人自从手术后,像个小孩般没有安全感,总想让他用轮椅推着。医生说还是尽量走路好,不活动的话,肌肉会逐渐萎缩,以后就真的在轮椅上度过了。最糟糕的是,老人有时焦灼,一次张哥下楼买东西,回到病房后老人大声要求,以后不许离开我一步,知道吗?

张哥说,当时他闻言吓了一跳,说了句不就是下楼买趟东西吗,才几分钟呀。

没想到,老人竟然潸然泪下,像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似的,竟然拉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张哥说,我懂父亲的心。他大病未愈,走路都走不稳,没有一点儿安全感,心里何等无助,这时是格外需要家人的陪伴与关怀的。

张哥说,小时候父亲用他大大的手总是紧紧的握着我的小手,生怕我跌倒,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我,那时候被握着,感觉拥有了全世界,就算再寒冷的冬天,也不会害怕被冻伤,而此刻父亲需要,他也会像父亲一样,牵着父亲的手慢慢康复。只不过,父亲的手,却被岁月刻下了深深地烙印,变得粗糙,变得让人心痛。

后来,张哥每每都陪着父亲,牵着父亲的手陪父亲锻炼,病友羡慕的给他们拍了一张照片,父亲看后很欢欣,要求他洗出来放在家中的相册里,索性他还叫家人送来了相册,因为多年来,父亲有个习惯,每个重要时刻,父亲都会为他留下珍贵的照片,告诉他,人生路上父亲会一直伴他前行,给他温暖与扶持。父亲说,现在儿子成了他的山,多么骄傲!

张哥说到这里,眼中泛着泪花,我的眼睛也有些湿润。

岁月流转,爱在轮回。父与子,紧握的手,从幼时到暮年,连着生命的永恒,记录着岁月的过往,书写着爱有多深牵挂就有多长的安暖,生命深处的那些厚重,穿过经年的栅栏,那双手带来的故事,念起,便是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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