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隔壁的室友们也许还深处在美丽的梦境中吧……
早已想更这篇文,无奈兵荒又马乱的六月过的实在乱糟糟,此刻,终于可以早早醒来,桌前坐定整理思路。
故事发生地突然,超出了我的预期想象……
那天接到电话,一个朋友打来的,她说她要暂时回老家歇一段时间了,路过北京,想见见我。
我说,没问题,你把时间、车次、地点发给我,我到时去找你。
在她一长串的时间、地点、车次发给我后,不到3秒中,我又收到一张她发来的照片。
是一张医院诊断书,上面写着她的名字,诊断结果:抑郁状态。
如果描述我的惊讶状态,绝对不亚于近距离见到五月天阿信本人。
我急忙问,怎么了?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情况?多久了?什么时候的事?
在我不断啪啪啪敲打了一连串的问号后,她只回复了我几个字:呵呵,见面说吧!
接到她的消息到我们约定将要见面的这几天时间里,脑海中一直抹不去诊断书上的那几个字,更是无限脑补各种她是不是经历了什么不幸,是不是遭遇了什么无法弥补的挫折,能想到关于抑郁症最惨的故事都按在了她的身上。
我以为,一见到她时的样子应该是满脸悲伤,说不出的抑郁寡欢,甚至会在我面前痛哭流涕。
然而,事实恰恰相反,看到她的样子时反而让我怀疑那张诊断书的真伪。
我们约在麦当劳,老远她就向我挥手示意,还带着那种满目春风的笑容。
点了两杯冰可乐,两份薯条,找了靠近空调,远离毒辣太阳的位置,坐定,把所有的番茄酱挤在可乐盖上,用吸管搅了搅混浊又透明的可乐,抽出一根加在最里面的薯条,沾了沾番茄酱,把薯条咬下一半,边嚼边对她:“说说吧……什么情况!”
突然一下子,她不知从何说起,我说就从你为什么离职和怎么得的病说起吧。
她说,这一年的工作干得实在憋屈,工作不顺心,想找个人聊聊,又不想让别人陪我一起痛苦,想找父母发泄一下,家人又冷嘲热讽,感同不深受。
自己又不是那种可以解酒消愁的女子,于是,在一次次的憋屈和自我否定中渐渐失去自我。
她说,那段时间真的很难熬,是很难熬很难熬的那种,每天吃饭没意思,看书没意思,追剧没意思,干什么都没意思,就连睡觉都成了奢求。
不知道意义在哪,冷水洗脸都会越洗越怀疑自己,为什么是冷水洗脸?难道我的人生就只能是这种温度吗?为什么我要洗脸?洗脸又有什么意义?瞬间,脸上早已分不清是冷水还是泪水。
发呆?只是坐着发呆……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莫名流泪。
时间真是一把杀人的利器,仅仅一年,那些觉得稀松平常的时间,已经悄悄在身边的朋友中发生了变化,也许不知不觉,也许很明显,只是对方一直没有告诉你。
你的眼里,时间可能是具象的,但是抑郁症朋友眼里,它只是个幻想,平常的日常也变成了无常,“快乐”的后面也不再是句点,而是变成了问号。
朋友继续说着,我也继续嚼着薯条……
我们是考研复习时认识的,她说她多想回到那个日子,对生活充满了激情,未来虽然未知,可依旧充满幻想,可是现在,她觉得轻度抑郁甚至比重度抑郁还要难熬,重度抑郁起码觉得死可以解脱自己,但是轻度抑郁既觉得活着没意思又觉得还不至于死。
从她的表情和话语之间,完全感受不到坐在我对面的人患有抑郁症。
据世界卫生组织统计,全球约有3.5亿抑郁症患者,发病率约为11%,在中国,每年约20万人因抑郁自杀,仅有2%的抑郁症患者接受了系统治疗。
更可怕的是,约71%受抑郁困扰的人试图隐藏自身病情——成为“微笑抑郁者”,别人面前他们会表现的很开心,很会社交,但其实,微笑的背后充满了无价值和绝望透顶。
抑郁症我不意外,意外的是身边的朋友居然患上了这种病,患病前和患病后完全变了一个人,其实,有几次朋友都在微信上找过我,但每次我们的对话都是:
她:在吗?
我:在,怎么了?
她:没事,就问问
我:无语(表情)
她:不好意思的笑(表情)
然后,就再没有下文了……
也许她真的想找我倾诉,也许她只是不知道如何找到突破口,如果我当时深究一下,如果我当时多站在她的角度想想,也许事情不会那么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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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装开心真辛苦啊!
简直不敢相信,我这么不开心的人,从小到大都被别人认为是友善、快乐、心思少。
因为我爱笑,是爱讲笑话么。
可我只是不想让人看到我的悲伤,不想让人觉得我国的不好,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为什么连最亲近的人都看不出我的难过呢?为什么大家真的觉得我不需要安慰呢?”